“这几年天下不太平,什么神神鬼鬼的事都有。西洲又不安稳,没人愿意走西边的镖。你和你相公还没路引,我林文进敢跟你打保,这方圆百里,不会有第二个镖门愿意接你的镖。”
“但是,白姑娘,我丑话说在前面。这六百六十六两可不包括路引的钱,也不包括过路费。我们只能尽力保护你二人的安全,如果真有那么一天。”
“那就是我的命,我夫妻二人不会怨林大哥的。”
“好,那就一言为定。”二人异口同声。
*
白岫系统有钱,但这钱需要一个正当的来源,否则很有可能会被心怀不轨之人盯上,比如收头发这件事。
因此她需要一份工作。
不能暴露身份,不能抛头露面,还要随时侦查,在必要时候立刻脱身。这样的工作,白岫思来想去,决定先替药铺的收草药,她可以挖草药抓山货去卖。
这不是什么难事,末世的环境比这难上百倍,白岫也风里来雨里去,穿梭自如。
“那就这么说定了,多谢李大夫体谅。”
“没事没事,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老朽也是年纪大了爬不动山,我那徒弟又是个懒货,姑娘也是帮了我。”
白岫将身上的银钱递给老大夫,并且接过老大夫给她的草药清单,虽然看不太懂,但还是点头将其收好。
只见老大夫捏着几根稀疏的山羊须,似乎还有什么顾虑,在考虑说不说。
白岫:“李大夫有什么想问的,便问吧。”
老大夫闻言微愣了一下,旋即笑到:“你家夫君这脸……”
他比划了两下,白岫当下明了,叹了口气:“李大夫既然问,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我夫家世代行商,本本分分。哪晓得我们那儿来了个贪官,就因为孝敬的银子不够,对我家处处挑刺。命运如此,祸不单行,那时我夫家正在做一单很重要的生意,不料被人背叛陷害。”
言至此处,她柔柔弱弱地低下头,眼眶泛红,声音哽咽道:“那……那官员不问青红皂白,就抄了我们家,还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我夫君。”
“我家里人都死了,等我再见到我夫君的时候,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为了救他,连头发都卖了。”
白岫断断续续地抽泣,她将头布扯开,露出参差不齐的短发,老大夫长吁短叹,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安慰。
“啪!”地一声脆响,两人相视一眼,立刻进了里屋。
“阿野!”
江复临醒来之后没看到白岫,整个人精神处于高度紧绷,他又做梦了,那群人要拿火烙,要在他身上印下猪狗不如的字眼。
“我在,阿临。”白岫一把抱住惊慌失措的江复临,轻拍他的背安抚着。
“他们要打杀我,阿野。”
江复临红了眼眶,他哽咽道:“我知道,我不该这样。但是阿野,我好害怕,我真的害怕。”
“他们要用那些恶心的东西羞辱我,我好疼,阿野。”
“没事了”白岫就近坐在床边,贴了贴江复临的额头,还是有些低烧,想必是人还糊涂着。
“你不要让他们羞辱我。”
“你不要让他们羞辱我。”
“没事了”白岫的五指自江复临的指缝间穿过,与他十指相扣,掌心相贴。
“我们逃出来了。”
“你身子不太好,一直在发烧。”
“我得找个医馆给你治病。”
江复临眼神恍惚喃喃:“我不治病,我们去西洲,去找舅舅。”
【呜呜呜,阿临好惨。】
【心疼男人是爱他的开始。】
【给阿临买点好吃的吧。】
叮~到账五十两白银。
直播间炸开了锅,白岫耐着性子哄道:“你这样状态太差了。”
她用手指给江复临梳着头发,按揉着他的后额,软声软语:“咱们把身体调养好了,赶路不是也快点?”
“我都跟大夫说好了,留你在这儿调养身体。”
江复临看向白岫,他生的好看,一双桃花眼,此时泛着微波粼粼的水光。
他思考了一会儿,勾出挂在脖颈上的玉章。“没钱……我们没钱。”
“有钱。”白岫笑着摘下头布,露出那头齐至耳根的清爽短发。
【哇!主播好计谋!】
【999恋爱找我,我超甜。男主才是甜妹吧?】
说实话,白岫还挺喜欢这头短发的,从前在末世的时候,她就是一头干净爽利的短发。
可江复临看到这一头短发,却突然愣在那儿,他那双桃花眼瞪得莽大,泪水在眼眶里渐渐地盈满。他颤|抖着双手,摸着那一头短发,声音像是哑了一般完全说不出话来。
白岫被他的样子吓到,只好依着本能将江复临抱了个满怀。
那一刻,江复临再也忍不住,他哑着声音崩溃大哭,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地滚下来。
白岫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心道:太子殿下,你是水做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