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工作服、手套和口罩必须得处理掉,因为上面可能会残留有我的黑色头发,与其它五人的毛发颜色都不同,万一暴露了很容易被认出来。
这倒不是什么难事。我消耗了一本《手作泰迪熊家族》,变出一只一人多高的玩具熊,拉开它背后的拉链,将这些东西卷得尽可能小,塞进去,再把这只玩具熊放在房间角落。
然后退到玄关处,审视着它与这个房间的适配度。
玩具熊两只无机质的黑眼珠死气沉沉地望过来。
完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样它看起来就只是房间内一件平平无奇的装饰物了。而我也可以借此机会测试我的技能持续时间。
接下来只要专心监听莱特即可。沃克是顺带的,安都安了,听听总没坏处。
但在那之前,我还需要搞清楚一件事。
我用床头柜上的座机拨给前台,听筒里传来“嘟——嘟——”的提示音,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这是否意味着,昨天接电话那女孩已经遭遇不测?
我心里登时有点不是滋味。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亲切,和她对话的确让我感到了些许安慰。
我不愿意把事情往坏处想,但事态显然已不容乐观了。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患上失眠症的人最终都如何了?
前台女孩嘴里的“那东西”具体指的是什么?
这几件事之间有什么关联?
我想得脑袋都要炸了,但仍是毫无头绪,最终决定暂时扔下这一团乱麻。
反正迟早都是要面对这一切的——别忘了任务4。
我不是会为了打翻的牛奶哭泣的人,现在多想无益,做好该做的,走一步看一步吧。
只是人算始终不如天算,再次出乎我意料的是,仅仅过了几个小时,我们就不得不面对更加严峻的生存问题——
“怎么回事?送餐的人呢?”莱特叫嚷道。
他面色通红,额角青筋爆出,一双眼珠鼓得几乎凸出眼眶,直愣愣对着空空如也的餐台,“刚才明明还有保洁来打扫房间的!”
看样子他酒已经醒了,而且没有断片,但仍然改不了这副一惊一乍的德性。
“瓶装水也没人补充。”
莫莉接过话头,抬手指了指摆放餐盘的台子。
以往那里总会整整齐齐码着一大堆矿泉水,但现在空空如也。
我早该想到的,连前台人员都杳无音讯,其它员工就更不可能照常上班了。
黛西挑了挑眉,诧异道:“那儿放了得有几十瓶水,我们六个人怎么可能在一夜之间就消耗掉这么多?”
虽然她并没有直接把话挑明,但在场之人无不变了脸色:
有人把剩下的瓶装水全部拿走了。
平日里贪点小便宜也就罢了,可外面的异象大家应该都看到了,那些水搞不好够我们撑到救援来的。
毕竟人不进食还可存活七天,但不喝水,估计三天就得去上帝跟前报到了。
“我给前台打了电话,没人接。”
沃克紧拧眉心,适时走进来,“包括水疗、健身房、高尔夫球场之类的服务号码,一样没人接。”
我心道当然不会有人接,恐怕工作人员都自顾不暇了——该死,我早该反应过来的!
既然前台都没人接听,那么厨师当然也不可能正常上班了!
我们六个人似乎被遗忘在这里了。
“要不我们出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也许还能借机求援。”我提议道。
“不行。”
没想到否定我的会是伊丽莎白。她神经质地啃着指甲,慢吞吞道:“你们跟我来。”
我们一行人便依言跟着她出了餐厅,来到走廊上。
本层唯一的出口便是与餐厅和402房处于同一条走廊的电梯和楼梯。这里是四楼,要走楼梯费劲得很,况且大家入住时应该带了不少行李,估计都是乘电梯上来的。
我本以为伊丽莎白要带我们看电梯出了什么幺蛾子,谁知她却将我们领到楼梯口门前,朝门上一指——
“啊!”
莱特惊慌失措地尖叫一声,倒退几步,脸上血色唰地褪得干干净净。
“你这男人在鬼叫什么!”黛西不耐烦道。
然而当视线移向门上的玻璃时,她也顿时白了脸,嗫嚅着嘴唇,半晌吐不出一句话来,艳红瞳孔都快缩成针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