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有人照顾,那还要自己干嘛呢?
不对,谢韶摇摇头,自己不应该有这样的想法,他是恩人,无论如何都该是好好照顾的;谢韶看着躺在床上的嫣阅,他的胸/口处果真竖把一把银色尖锥的箭矢,谢韶担心的看着周围的人儿,“为什么还不取出来?”
“…韶小姐,这箭矢实在是位置不对,差点就到心脏中了,而且…”老太医花白的胡子上都是汗水,他实在是担不起这个责任,毕竟太危险了,要是一不小心,这皇帝唯一的弟弟可就没了。
随谢韶一同归来的太医看了看,若有深思,对着谢韶说到。
“鄙人虽医术不够精湛,可是同先帝的心腹医师苏青生同出一脉,如此,还请让鄙人试试。”
“苏青生?这不是…”老太医们纷纷交头接耳的议论。
传闻中苏青生师从那位帮助先帝治愈军中疫病的老师傅学过半辈子的医术,如此看来倒是很是厉害;其中一位惊叹,“原来你是苏家的子弟,敢问姓名?”
“苏生柏。”
太医年轻,说话细微条理面不改色,他看向谢韶说道,“韶小姐,请你务必在旁边为我打下手,还请其余的人儿退出去,把最好的止血药和克毒蛊药拿来。”
谢韶听着,赶忙点头。
又看苏生柏满脸严肃,不可怠慢,只是叶薰没想到这人会有这么大面子?
她夹着嗓子念叨着,“你这么年轻还能有本事?这可是当今陛下唯一的弟弟,要是出了事儿,你该当何罪!”
面对叶薰的质问,苏生柏郑重其事答道,“这位小姐既然把王爷当作是救命恩人,就该好好的让王爷康复起来,不是在这里一而再、再而三的耽误时间。”
“再者,若是这位小姐家中还有亲人挂念,也该离开了。”
“我也是奉命陛下之令,来照看着王爷。”
“王爷同陛下,可是关系好得很。”
叶薰听得秀发之下青筋跳动;陛下和王爷关系好得很?
叶薰可不是这么听那位宋家的姑娘说的。
那姑娘明明说是陛下同王爷时常剑拔弩张,很不对付,且王爷多次干扰陛下政事,已经是触犯了天子的威严,如今从这人口中竟然是截然不同的答复。
叶薰不打算信任这人,但当下,胡搅蛮缠似乎也没有什么直观的结果;她盯着药罐子,而后慢慢的退了出去。
她看着嫣阅的房门被关的严实心多有不甘。
若是那宋家姑娘说的是真的,无论是谢妙言作为反贼妄图欺天而行还是嫣阅会作为摄政王上位王座,她都要做好两手的准备。
苏生柏从袖中摸出银针先是对着嫣阅的伤口处扎了一下,迅速,谢韶肉眼可见的银针发黑还散发出一阵阵的苦涩味道。
谢韶心头像是骤然冬日来临,凉了半截,这么危险的地方,还有毒?
谢韶颤抖的手用毛巾盖住了嫣阅的额头,她眼底有泪水。
不知道为何,她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她脑海中的记忆开始模糊,这个世界上对她好的娘亲死了,春儿也死了,现在,嫣阅也对她好,也要离开她了吗?
谢韶眼泪吧嗒吧嗒的掉在嫣阅身上,他被脱去了外衣,只留下薄薄的一层蚕丝里衣,透彻,隐约间甚至看清皮肉。
“嫣阅,你可不可以…好好的。”谢韶抹着眼泪,在顾不上其他。
她伏在嫣阅肩头上呜咽不止。
嫣阅朦胧意识之中,彷佛又看到了俊俏少女的身影;她婀娜多姿,她阳光灿烂,就像是春日里的花朵,拥有无上的勇气面对寒冬凛冽,如今怎么能看着她落泪呢?
嫣阅抬抬眼皮,觉得很沉重,他稍微动了动手指,他能感觉得到,她在拉着自己的手蹭着眼角的泪。
耳畔传来邈远而又轻巧的声音,是姨母的爱妃李公子。
嫣阅看不清李公子的模样,却能和他说上话,李公子手执青山秀水翠玉扇,问他要不要陪着少女多走段路,嫣阅答应,这是他前生今世都求不来了。
李公子笑笑,逐渐化作团白茫茫的水雾消失在眼前。
湿乎乎上,脸上似乎被水汽覆满。
是韶韶的眼泪吧?
是自己不好,让他多担心了;嫣阅勉强抬起手臂,碰了碰谢韶的额头,苍白的嘴唇挤出三个字:我没事。
谢韶泪眼婆娑,又听嫣阅发出短暂急促的闷哼,是毒箭被拔出来了。
她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