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几日,他身穿一身朱色公服登门,看着像是下朝就径直就过来了。
姜婵服侍着他用蒸过的巾帕擦了手,便被他揽在怀中。她扯了扯他腰间束带,这才隐隐雀跃地告诉他自己月事来了。
她还未曾想好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他,便只好减少同他的□□接触。
王之牧听了轻弹了一下她的额角,姜婵捧额呼痛,又被他拉着服侍宽衣,然后从架上取了本书,泰然坐下。
他给的理由很是冠冕堂皇,这处离宫里近,歇息一会儿,便将她晾在一旁不理。
姜婵对他吐舌,嘱咐翠环好好伺候后,便悄然无声地拐去隔壁绣房。
她边拾起针线,边兀自盘算。王之牧此人虽面容冷冽,可私下对她还算平和。哪怕她偶尔有些出格行为,也鲜少动怒。
当然姜婵不知,修身养性乃是世家子弟的基本功。君子怀德,小人怀土,勿与女子置气是王之牧铭记于心的教导。
她更不知,能时常无缘无故惹得他动怒而不自知,又在他眼皮子底下活得好好的,她还是头一个。
王之牧不多会儿反应过来,见她走了,又拢起双袖立在门外瞧她。
姜婵一触及那冷冷目光,便怯了。
王之牧对待公事私事向来如出一辙,他所有的情绪起伏从不会无缘无由,却只有到了她这儿,仿佛石沉入海。
她那些明知故犯的行为直令他背地里切齿,可他一个大男人总不好日日跟这个面上掩藏情绪得到位,可实际背地里脾气阴晴不定的小女子计较。
人生于世,鲜有全美。虽二人身份低微相去甚远,可私下时,他也按耐不住喜欢亲近她的自己。
除了床笫间带给他头皮发麻的快活刺激,她如今陪在他身边,哪怕静静无言,也觉得宁静。
那如细碎阳光一般洒在心底的宁静,他好似很多年都未体验过了。
他将她抓回来不过是为了添茶倒水,不多会儿又按着她坐在膝上手把手教她描红,捱到午间时他才离去。
真是莫名其妙。
他走后,翠环带着两个小丫头将他留下的东西收拾妥当。
姜婵幡然发觉,自己这里已经收留了太多他的私人物件,虽说这处本是他的宅院,但房契如今可抓在她的手中。
最初留下的不过是些换洗的衣裳鞋袜,可如今他的笔墨纸砚、甚至于一些炉瓶三事都带了来,无孔不入地侵蚀着她的一方空间。
明明隔壁有那么多空屋子,却非要来和她挤在一处。
他的好东西就这样毫不设防地放在她一个缺钱缺到眼红的人面前。她日日眼馋他的手抄珍本,若不是他每一本心里都有数,她恨不得把它们偷偷全部卖掉。
这些孤本价值千金,这一架子下来得是多少银子啊。
姜涛在信虽未明说,但定是入不敷出的,虽然王之牧如今将他一半的份例都分到了小院,但他衣食住行颇为讲究,她不敢怠慢。她的小金库积铢累寸的,也仅是颇有盈余。
真是身之穷困,独坐愁苦啊。
第二日他又是同一时辰过来的,姜婵本歪在榻上昏昏欲睡,见下人来报忙起身招呼。她神思恍惚间还以为他昨日没听见,又借着送茶的机会再提了一回。
王之牧看着她似笑非笑:“你不欢迎我过来?”
姜婵没想到他竟然猜中了她的心思,这么单刀直入的,她愣怔了片刻才糊弄他道:“奴婢怕身上不干净,不好伺候大人。”
他似是有些嗤之以鼻,一手扯过她,从背后环着她,又要教她练字。
姜婵没想到自己随口扯出的一个谎言,竟会惹来这么多麻烦,早知装作不识字也会如此煎熬,她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给自己埋下这个坑的。
她便不老实起来,不到一会儿便借口口渴了、肚饿了。王之牧大掌轻拍了一下她的臀,继续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
她扭来扭去,手腕乱动,腰肢款摆,他阻了几回,莫名其妙的,二人的唇就粘在了一处。
原本只是小以惩戒,无甚狎昵之心,只是吻着吻着,目光便火热起来,照她的脖子就啃咬。她见他到后头扯开衣襟的猴急模样,心想他确实憋得慌。
王之牧每一回来她这处时总是面色肃穆,只有寥寥无几的机会能开怀一笑。姜婵与他同床共枕久了倒是悟出,携云握雨似是这位位高权重的国公爷屈指可数的发泄途径。
既然逃不过,她便舍了矫揉造作,从善如流的让他舒服。
外间不时有下人穿廊而过的脚步声,她不确定是否会有好奇的眼透过窗缝间偷看,看着不过是二人头靠头在说私密话,谁会想到她一双素手在灵巧把玩。
他与她额对额,眼对眼,蓄满情欲与躁动,喉结不住滚动。
姜婵见他从耳后到颈下通红一片,便抬首去咬他耳垂。他立刻喘不过气来一般,小腹吸气,抬跨来撞她手心,像是燕好一般发出声响。
他的眼神熠熠,似是有暗火在里头挣扎。她的手腕酸得厉害,手心也犹如火炭拱手。
她不禁犯懒,在他耳边轻喘:“大人,手麻了。”
他却仍旧不肯放手,眼里含屈,似在诘问她为何不能终结对他的折磨?
思及他方才饿狼一般乱啃乱拱的粗暴动作,又想到他时间一向久,姜婵立刻乖觉,“大人,让奴婢来伺候您吧。”
她伏在他腿间的臣服姿势格外令人浮想联翩,王之牧的神思不觉有些迷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