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役看着她可怜,被丈夫连累流放,这又被女儿诬陷,如今孤零零的活在世上,又入了贱籍。
何其的倒霉,何其的可怜,将人从衙门口扶了出去,这期间林茹云始终神情恍惚没有回神说过任何话,任由别人将她扶了出去。
衙门口邓满才和王全早早的等在那,他们进不去,等在门口听结果。
就见林茹云被差役扶出来,王全快走几步接住林茹云:“谢谢大哥”。
“你们就是汴京来的差役吧?”
“嗯,里面怎么样?我就说她们无罪,真是太好了”他看向林茹云身后,顿生疑惑:“韩娘子怎么没出来?”
“哼!”送人出来的差役冷哼一声:“那等恶毒的女子,还想陷害她生母,被我们大人识破关在牢内,三日后绞刑”。
“什么?绞刑?”王全愣住了,就连一旁的邓满才同样愣住。
“这妇人也真可怜,你们快带她去兖州吧!”说罢转身走回衙门。
原本死刑犯单独关押,但差役却见不得她好,这种没有礼义廉耻的女子,将她关在了都是女囚的屋内。
两人像是拖一条死狗将人丢入牢内。
走前还不忘对狱卒说:“别给什么吃的,给点水别吊着命,三日后这人绞刑”
狱卒见进来的这人伤的极重,显然用过大刑,对着差役道:“这死刑犯怎么不单独关押?”
“哼,你是不知道,这种人想要自己脱罪将罪名都推到自己母亲身上,简直不要脸,本就是罪女,还去勾结山匪,我当差这么多年还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说完还不忘对着韩念念的方向:“呸!晦气”。
说罢两名差役气呼呼的离开。
狱卒知道他们什么意思,只对着屋内的几个犯了事的女囚道:“你们别把人给我弄死了!”说完也对着韩念念‘哼’了一声,转身就走。
韩念念只觉得自己浑身剧痛,尤其是手指,都过了这么久还是不能动分毫,她就是大夫,这手若是还不及时救治,恐怕会落病,再也拿不稳针,不能施针。
不过她早就不担心了,她也没机会再行医,只需等三日,三日后她就死了。
她又不是神,哪有让两人都活着的办法,可她有两人中活一人的法子,就是赌坏人不够坏,赌他们的同情心,赌他们对更恶之人的厌恶。
赌赢了,她赌赢了。
娘!希望你带着对我的怨恨,好好活下去!
看着这人一动不动的趴在门口,一个短发壮实的女囚走了过来,像她这样短发的女子极少见。
她的头发约么一截指骨那么长,参差不齐。
看着如烂泥般的韩念念,抬脚就踢了下去,韩念念被迫发出“唔”的痛呼。
她的嘴还塞着布团,浑身也因丈刑动弹不得。
“我生平最讨厌不孝之人,你不是吃着母亲奶水长大的吗?为什么要诬告生母?”她像是发泄般连续踢着脚下的身体。
一个矮小的女子看不过去,赶忙拉住这女人:“同安,同安,你别给她踢死了,反正她也活不久,你没听差役们说三日后她就要绞刑了吗?这期间她要活着”
同安听到女子的话收回脚,她冷哼一声坐回之前的位置,此时的韩念念一动不动,好似死了般。
那矮小女子不放心,伸出一只手探她的鼻息,见她原本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连滚带爬的退到同安身边。
那个眼神好可怕,就像是恶鬼,从地府来的恶鬼。
没有狰狞,没有挑衅,没有一切罪恶,是那么的平静,平静到让她觉得自己才是罪恶的,不似神性般高高在上,而是仿佛阴井,禁锢着她的魂魄。
“怎么了?”同安见她如此不安问道。
“没事!我没事”她坐回原地,是不是的瞥向韩念念的方向。
屋内其他几人原本也想欺负一下这新人,这种牢内也要分个大小,但那人看着都快死了,可千万别死在自己手里。
也都没有去理她,韩念念也觉得只要躺在这身体的疼痛还能缓解一两分,动一下就如同药撵压过一般。
这会母亲已经是去往兖州的路上了吧!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走着,到了兖州邓满才定然会找容慧馨,他要容慧馨的救命之恩,林茹云一个孤老太太也会得到容慧馨的照拂,在兖州至少会平稳度日。
真好!一切都好!她胸腔突然剧烈翻涌,猛地咳嗽几声,一口鲜血吐了出来。
咳嗽让她浑身抽痛,真疼,可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