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青萍看程纵慌慌张张的回来，还空着手，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回屋就把自己关起来，十足的叛逆期模样。

程纵把脸埋进被子里，企图把自己滚成打卷的樟树叶，可夏季即将来临，他感到燥热，他的生理期已经过了，只有短暂的两天，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他只能在挂历上面画一颗五角星，他希望星星不要再亮起来。

他踢开被子，侧脸望窗外摇曳的树影，朦胧一片的景致令他出神。常老四跟司徒灵的恋爱就像打发时间的无聊消遣，顺带把他也消遣了。

程纵叫司徒灵她还是肯来的，三个人在大排档吃烤串，常老四的胃囊像热气球，狂吃也不会爆炸。他饭量真大，程纵想提醒他不要在女孩子面前吃成这个熊样子，但因为这一顿是程纵请，常老四嘴就没停过。

司徒灵俨然已经习惯了，她看上去并没有反感，她拉着程纵讨论最近新播的电视剧，女明星，波点衬衫，指甲油，程纵边附和边给常老四使眼色，想让常老四也说几句。可惜他并不开窍。

结束的时候，司徒灵要去付钱，程纵拦着她说别呀，说好了他请的。司徒灵说都让常思那个熊货吃了，她来付钱就行了。程纵说不好，常思也站起来，说灵灵，让程纵结就行。

司徒灵用留着长指甲的手指戳常思脑门，说常老四你真好意思，你数数你吃了多少个签子，你好意思让程纵付钱，你晚上睡得着觉吗？

常思挠了挠头，说那我自己来付吧。他口袋里揣的钱不多，其实不知道够不够，准备不够跟程纵借点。实际他跟程纵出来吃饭，几乎是不带钱的，有什么让程纵请就是了，反正程纵好说话，人又大方，是个好哥们。

司徒灵大手一挥，说我来。

常思不让，她不客气道：“别墨迹啊，你吃饭我怎么不能付钱了？”

也不知道哪句话说的常思心花怒放了，这顿饭也就让她来请了。

吃过饭常思要送司徒灵回去，趁着他上厕所的时间，程纵千叮咛万嘱咐道：“可别让他找许野汶麻烦。”

司徒灵眼睛亮晶晶的，蓄满了揶揄，起哄道：“奥，你挺关心他的，是吧？”

程纵刚想说哪里，笑容咧到嘴边，马上耷下来，忧郁道：“那又有什么用呢。我们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司徒灵又要说鼓励的话，常思过来打断后，三个人就分道扬镳了。

程纵下意识否认，可他总会想起自己紊乱的生理期，他很难不跟许野汶联系到一起。不是看了许野汶一眼，就……就来了吧。

他有几分焦躁，天气越累越热，立式风扇刮出来的风在他身上巡逻，他又想夹被子了。这是一个很坏的习惯。程纵改不掉。

学校还没有放暑假，可气温已经高到热浪化作实质了，就像倒立在空中的水波，仔细盯着，彷佛能把它的隐身衣给看掉。

程纵从来不觉得他们的镇子很小，但熟悉一个人后，频频遇到他就不是什么难事了。程纵在街上碰到许野汶买蒲葵扇，很明显，许野汶也看到他了。他又想跑，偏偏脚下像生了根，不知道是不是出于本能，等着许野汶走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