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纵在许野汶这里喝了水,他并没有走,而是躺在床上跟许野汶聊天。许野汶坐在书桌前,房间里没有电子设备,他们的对话缺失营养,即便如此,程纵没走,许野汶也没有送他走。
后来程纵在床上睡着了,许野汶安静的写题,岳国妮回来,一开始没有注意到程纵的存在,直到听见许野汶房间里的说话声,她才端着几页西瓜走进来,许野汶看见她就不说话了,气氛突然变得很尴尬,程纵坐的端正,等岳国妮简单问了两句话离开以后,他才冲许野汶吐舌头,说你奶奶进你屋怎么不敲门的?
许野汶脸上表情很淡,他叫程纵吃西瓜,程纵吃了一口,说你们家怎么连西瓜都买沙瓤的啊,苹果也是面的,都不脆。许野汶没有接话,程纵粗神经不知道自己说错话,家里的东西都是岳国妮在买,她买什么许野汶就吃什么。许野汶是一个很好说话的人,几乎没有什么欲求,也就不像程纵,嘴刁,东挑西拣,吃要吃好的,用要用好的。
许野汶把程纵送出去,程纵脚步轻快的回家,曹青萍以为他又跟常思他们去鬼混了,叹了口气也没说什么,她准备等程纵十八岁生日了再跟程纵提工作的事。先让他玩儿吧,还能再玩多久呢。
程纵忍不住,第二天又去找许野汶,许野汶看见他都不意外了。他来的时候岳国妮没在家,许野汶把他带进屋,给他倒水,他咕咚咕咚的喝,用的是许野汶的杯子。现在天热了程纵没有带手帕的习惯了,许野汶拽卫生纸给他擦额头的汗。程纵自己不伸手接,腻歪的往许野汶跟前探头,许野汶轻轻的揩他的发际,他呼出的热气染在许野汶手腕,他们挨的很近。程纵视线游移在许野汶嘴唇,许野汶皮肤白,唇色倒没有很浅,气血很足,程纵盯着看。那双好看的嘴唇开合,说:“不要再来了,我会去找你。”
程纵眉头皱着,问:“为什么?”
“不方便。”许野汶不习惯解释,程纵走后,岳国妮就到他房间来,检查他的作业,看他的试卷。岳国妮识字不多,她根本看不懂许野汶的书,却还是故作威严的要许野汶给她报备,今天都做了哪些功课,哪里不足,怎么改进。许野汶机械的在她面前说几句自己的不是,听到她说再接再厉,夏日的浮汗蜿蜒在他后背,他身不由己的蒸发又凝固,凝固又蒸发。
怎么跟程纵说呢,他早料到是这样了,所以一开始他就没准备让程纵知道他家在哪。可惜造化弄人。
程纵轴的,非要问:“哪里不方便?”
许野汶声音还是那么脆,语气较之前倒稍有不同,更和气了?更软了?更有人情味儿了?程纵莽撞的根本没有听出来。许野汶说:“我找你不行吗?”
“行啊,那你能天天来找我吗?”程纵说这话也不觉得得寸进尺。
许野汶的神情变得有些微妙,“为什么要天天?”
“因为我每天都想见你。”程纵脱口而出,话音刚落,二人俱是一怔,尤其是程纵,耳朵轰轰烈烈的烧起来。他开始在许野汶的房间左顾右看,像在寻找什么,实际不过躲避许野汶审视的目光。可是他又没有说假话,他就是想见许野汶,这感觉很微妙,程纵不知道什么是黏。不可以吗?程纵干脆的看向许野汶,清凌凌的瞳,直白得很。
许野汶叫程纵看住了,胶合的视线把他们都钉在原地,谁也没有想要越雷池,光是这么看着,不摸,就够使人心悸了。
真古怪。程纵脑门儿冒了汗,身体里又开始涌动热流,滑了,湿了。他怪不到夏天的头上。
许野汶说:“晚上到河边等我。”
河边的距离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折中的距离,许野汶也算做了让步,程纵暂时被哄了下来,乖乖听话,没有再做久留。
程纵回家甚至换了一套衣服,他站在镜子前端详,揣摩许野汶喜欢啥样的。不然换个大领口的好了。程纵把床上堆的乱糟糟的,选来选去,穿的还是很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