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野汶端着盆出去见厕所灯还亮着，实在太久了，他担心岳国妮出事，就叫了声奶奶。岳国妮的声音从堂屋里传来，她问怎么了。许野汶望着石棉瓦下亮起的光，说奶奶你忘记关灯了。岳国妮一看，说还真是，老了记性变差了。

她看着许野汶的脸盆，说天有点凉了，不要从井里轧水洗脸了，水壶里有热水，兑兑。许野汶只是点头，岳国妮先回屋了，许野汶在院子里洗塑胶盆。

程纵坐在许野汶的床上，看许野汶湿着额前碎发进来，不自在的看他一眼，扭捏的问：“你用那个盆洗脸了？”

许野汶把湿发捋上去，露出饱满的额，黑眉俊眼，莹白莹白的肤，显得这间屋子里的石子墙格外的旧。程纵跪坐着，许野汶甫一靠近，他就直起上半身，两人挨得很近，许野汶湿凉的脸滚在程纵的腮，程纵哪顾得上那么多，双臂搂着许野汶，许野汶一笑，程纵耳朵就痒。

“你都尿里面了，我还用那个洗脸？”

程纵嗔着朝他胳膊上拍，那模样跟曹青萍怼程领军简直如出一辙。许野汶攥住程纵的手，两人滚在那张硬邦邦的床上，许野汶去拉灭了灯，程纵问许野汶有没有吃过卷心菜，许野汶说白菜吗。程纵兴冲冲的说：“答错！”

许野汶的床是程纵睡过最硬的床，程纵裹着毯子从左滚到右，毫无障碍的撞进许野汶怀里，讨巧道：“看我像不像卷心菜，那叫一个结实啊。”程纵是在吐槽许野汶的毯子硬，床也硬，他慢慢会跟许野汶开玩笑了，有点儿像处哥们儿那样处。

卷心菜是比白菜要紧，紧的可结实了，程纵也没有说错。许野汶伸手把程纵从毯子里面剥出来，程纵被他摆弄的满头大汗，毯子是剥下来了，程纵身上许野汶的衣服也歪七扭八了。

“你干嘛。”程纵都怵许野汶碰他了，许野汶憋了一星期，放假回来就想着弄他。

“嘘。”许野汶说的道貌岸然，“我跟你讲过了，墙很薄，我奶奶可不耳背。”

程纵立时噤声，许野汶摸他光滑的背脊，他怕痒的弓了弓，小声哼唧着：“你再这样我就回家了。”

许野汶发出一声轻笑，跟他咬耳朵，软声说了句：“装货。”

程纵被戳破，没面子的烧红了脸，许野汶说的对，他要是不愿意，许野汶硬留他也不会待在这儿。“好热。”程纵拧了下身子，二十来度的气温，两人抱作一团，空气都要烧着了。

许野汶给他抹了把额头，程纵发现许野汶有时候挺糙的，远没有看上去那么精致，总喜欢抹他额头，像给小孩儿擦汗那样。偏偏程纵又吃他这套，如果许野汶没有说脱字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