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许野汶更像明知故问。

程纵含糊道：“亲嘴儿。不喜欢吗？”

许野汶答非所问道：“程纵，我不要你的东西。”他不要程纵一跟他熟点儿就今天一条被子，明天几根玉米的往来。这让他感觉到一种强烈的不对等，他不会跟程纵说，但流沙般的处境正在使他下陷，他不是没有察觉。

“好好好，都不值钱的东西，你不喜欢就不要。”程纵说的很敷衍，许野汶不像常老四那帮人，他们都是来者不拒的，许野汶偏偏要把人拒之门外。程纵缺心眼儿的想，这样也好，不然许野汶被别人追走了，也轮不上他了。他可不是知难而退的人。程纵甚至很自得。

许野汶是没要，程纵直接给岳国妮了。他不是有意跟许野汶唱反调，反正他就想让许野汶吃上一口甜甜的玉米。岳国妮本来更不会收的，程纵吃了她两根面香蕉，才让她收下的。都以为玉米不值什么钱，不知道那是曹青雾特意给程纵弄的，贵到保鲜和运输上了，也是花了不少钱。程纵尝了觉得好才给许野汶的。这种事程纵才不会跟许野汶说那么仔细。

岳国妮牙掉光了，她把玉米粒削了煮进稀饭里，许野汶吃第一口就尝出来不一样了。玉米粒没那么寡，鲜的，甜的。

程纵真有本事，能叫许野汶吃晚饭那一会儿功夫，脑子里全是他。

曹青萍问家里玉米哪去了，程纵说自己肚子饿煮了吃了。曹青萍呵道：“儿你什么时候变成大胃王了。”

程纵跟她装傻，不耐烦道：“我长个儿呢，多吃点怎么了。”

曹青萍一听，又要拉着他量身高。程纵贴墙站着，曹青萍拿粉笔在他头上画道儿。跟上一次量的又叠上来，粉笔末飘在程纵蓬松的头发上。曹青萍没吭气，程纵自己回头看，一米七七。

他好像不会再长个了。

气氛突然凝重起来。

程纵在许野汶跟前唉声叹气，说自己长不高了。许野汶把程纵掐起来，托着程纵屁股，让程纵笔直的腿挂在他腰间。他把程纵往上托了托，程纵在颠簸中被许野汶抱的稳当。许野汶说高了。程纵低头看许野汶面容姣好的脸庞，光洁细腻，在尘埃起舞的光线中近乎透明。点漆黑眸，亮到出奇，正眨也不眨的看着程纵。程纵感觉到一股暖流自下腹淌出，就像季风环流，在突变中，程纵骤然低下头，噙住许野汶柔软的嘴唇，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