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纵矫情的抱着肚子说,“怎么动啊,我肚子不舒服。”
“去看看。”许野汶认真,怕出问题。到这个节骨眼了,程纵装也装不下去了,他就是懒,浑身懒筋。许野汶挑眉看他,他底气不足的回击道:“那咋了,我不能睡觉吗?”
“明天跟我出去走走。”
一大早,七点钟,许野汶就在楼底下等程纵下来了,他们要坐一个多小时的长途车,去户外徒步。程纵还是那副睡不醒样儿,许野汶也不上去催,在下面站着,等了半个小时程纵才背着包下来。
程纵火急火燎的跑下来,许野汶扬声道:“别跑,好好走路。”程纵步子慢下来,走到许野汶跟前,许野汶自然而然的接过他的包,两人去不远的地方吃早饭。
“你怎么不叫我,我睡过头了。”程纵有点不好意思,他就是困,不是故意不起的。
许野汶静静的瞧他,程纵看许野汶好像有黑眼圈了,又不太确定,许野汶太白了,眼下有乌青就很明显。“没事。”
吃过早饭,叫出租车去汽车北站坐车,许野汶买票,程纵只管跟着,等上了车,程纵就枕着许野汶的肩膀睡觉。车上的窗帘被束起来,车窗开了一半,风灌进来,吹动许野汶的头发。许野汶望向窗外,金黄色的树叶摇动着,大地变得辽远,他们像一盒火柴,癫动的长途车是匣子,没有擦亮的时候就不做声的躺着。
下站的时候,许野汶动了动肩膀,程纵真能睡,不知道脖子有没有睡痛。他握着程纵的脖子给程纵捏,程纵眼皮睡得格外的双,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许野汶。许野汶问:“脖子痛不痛。”
程纵想让他捏,装模作样的说痛。许野汶探究的眼神敷在程纵脸上,程纵此地无银的避开他的视线。许野汶笑着撸了把程纵的脑袋,说走吧。
包都在许野汶那儿,程纵轻装出行,呼吸着新鲜空气,心情变得很好。
秋天也没有那么糟糕。
“渴了。”程纵小声。
许野汶从包里掏水,拧了瓶盖,喂到程纵嘴边。程纵喝了一口,许野汶就着他嘴半儿也喝水,这种事情干多了,他俩都不会脸红了。
走的路线人少,程纵问许野汶能不能牵手,许野汶伸出手,程纵握住他,二人在修建的石阶上不紧不慢的走着。有时话很少,有时干脆不说话,眼睛滴流转着,看高耸入云的怪树,看红褐色的奇石,或者蹲下来看蚂蚁搬家。
程纵掰饼干屑,压的看不着蚂蚁,不一会儿,蚂蚁翻身出来,数不清的蚂蚁扛着一块儿饼干,就像愚公移山。程纵叫许野汶来看,许野汶看两眼,拿着饼干要程纵吃。他是真怕程纵饿着肚子。程纵吃一口就不吃了,胃口不佳,但空气清爽,程纵心情很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我爸妈说?”程纵小心翼翼的问许野汶。
许野汶表情不变,他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真有种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窘迫。他只有周末才有时间,还要等程领军也在家。这阵儿程纵看上去与常人无异,再过两三个月就要有肚子了,被动不如主动。
“你爸什么时候回来?”他问。
程纵说得到下下周吧,许野汶说那就下下周说。程纵紧张的拽着许野汶的手,问真的要说吗?他爸很凶的,脾气很火爆。许野汶笑,“孩子等的了吗?”
等不了。
许野汶贴着程纵的腹部叫孩子。程纵听的心痒痒的,抓着许野汶要亲嘴。还在外面,浅尝辄止,许野汶看程纵欲求不满的样子发出一声轻笑,说不能胡来。
程纵泄气的说,“我走不动了。”
许野汶把包给他,示意程纵上他后背,他背。
程纵被许野汶稳稳当当的背起来,秋风路过他们,程纵问许野汶他重不重,许野汶说重。程纵说那你多吃点饭吧。许野汶使坏的把他颠了颠,程纵使劲抱着许野汶的脖子,说许野汶,咱俩老了你就背不动我了。许野汶恩了声。程纵说,得趁着能背的动的时候多背背。
许野汶笑,“你怎么老气横秋的?”
程纵说不知道,也许秋天使人多愁善感。
许野汶叫他林妹妹。程纵趴在许野汶后脖子上咬,牙齿叼着许野汶白生生的皮肉磨。许野汶巴掌扇在程纵屁股上,说老实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