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跟程纵说把孩子打了,我能不找你麻烦,也不叫我家那位知道。”曹青萍还是不想让程纵冒着危险生小孩,生什么生,他自己都没长大!
许野汶敛眸,他问:“为什么。”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什么!”曹青萍愤然道:“你还读书呢,他生了孩子你管吗?你知道小孩一晚上要哭多少次吗?你有奶粉钱吗?你家里人含辛茹苦供你,还要供你不懂事闹出来的孩子?你有没有良心。”
“再说你知道那是一条人命吗?过两年,你俩嫌烦了,看不对眼了,孩子怎么办?你考虑过吗?”
许野汶笃定道:“我管。”
曹青萍险些要骂人,“说得好听!你能弄出这事来说明你这人也不靠谱。算了我不想跟你说那么多,我不关心你怎么样,我只关心我儿子。他那种身体不适合生小孩,你别害他。你给他灌什么迷魂汤,让他死心塌地的要给你生孩子,啊?他要是死在产房,你赔我儿子吗?”
许野汶怔住,他眉心微蹙,坚持道:“不会的。”
“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曹青萍嘴唇发白,说:“你要么把你家长给我叫过来,要么让程纵把孩子拿了。别的我不跟你讲那么多。”
许野汶对这个孩子很坚持,他就是想要,他问曹青萍:“程纵加强锻炼会更好生一点吗?”
曹青萍两眼一黑,见跟他说不通,索性也就不说了。她说你走吧。许野汶说我跟他说会儿话,等下就走。
程纵在屋里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许野汶进来后,他一下抱住许野汶,许野汶一僵,程纵才想起来他后背还有伤。程纵胳膊肘往外拐,埋怨道:“我妈怎么下手那么重。”
许野汶脱了上衣让程纵给他上药,白莹莹的皮肤上红的触目惊心,程纵手有些抖,趴上去吹吹,许野汶反手把程纵捞进怀里,程纵正对着他,浑身的热气,不加一点掩饰的扑面,蒸腾着,叫程纵面红耳赤。
许野汶手又伸进他衣服里摸肚皮,叫:“孩子。”
程纵环着许野汶的脖子,滑腻腻的,有些心猿意马。典型的记吃不记打,都忘了刚才发生过什么,他亲住许野汶的嘴唇,说好想你。许野汶嗯了声,舌头就顶进程纵嘴巴里了。程纵忘情的亲吻,许野汶不忘喂他喝水,摸他下眼睑,说:“是不是很辛苦。”程纵怀孕以来眼睛就总是潮湿着,不是在哭就是在哭的路上。许野汶有时候也会想,这么小,要不不要了吧,程纵总哭,说不定不想要这个小孩。
“我装的。”程纵说完,又委屈上了,不知道戏假成真这一说。他其实也没那么爱哭,但每次一哭都有人哄着,好使的很。可是哭多了眼泪就会不由自主的滚落下来。程纵傻兮兮的,不知道怀孕也会影响他的情绪,只以为是自己在使性子。
许野汶用意味深长的眼神看程纵,程纵缩进他怀里,问他冷不冷,说给他暖暖。许野汶攥住程纵乱摸的手,问:“你害不害怕?你妈刚才说,生孩子很危险的。”
程纵老实说:“不知道。”
“那你想不想要这个孩子?”许野汶又问。
程纵迟疑了,他不能再说不知道,尽管他确实没有想法。许野汶捧着他的脸,不许他闪躲,被许野汶明亮的眼睛逼视,程纵开始不知所措。他像一个逃兵,彷佛说不就是在背叛许野汶。人的感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奇怪,自己先把自己架起来了。
“不要也没事。”许野汶这句话说的很轻,轻到四散那一秒,程纵锥心的疼。
程纵只说:“你别不管我。”
许野汶说不会。
程纵可耻的想,有了孩子就能拴住许野汶了,那为什么不要。他还不知道他即将面临什么,未知的一切蛰伏在暗处,没有轮廓,没有气味,不易令人察觉。也许命中注定他会走上这条道路,人生总是有无数条分叉,就像一棵树,伸展向天空时,每一条枝桠都在拼尽全力。所以不后悔。因为代价都一样。
“你能管我一辈子吗?”程纵满怀希冀的问,他希望许野汶的回答是能。
许野汶不说话,他勾着程纵的手,拇指印上,他要程纵看他们拉过勾的。
程纵撞进许野汶的视线里,缓和的,温吞的,令程纵想到雨前低飞的蜻蜓,锡灰色的天穹,植物不再进行光合作用。我们的人生会就此黯淡无光吗?我们会完蛋吗?程纵停止发问,猛地吻向许野汶,就像两杆芦苇,弯向同一个方向。许野汶仰起头,程纵压向他,狂热的吻点燃空气,唇舌湿热,惨戚戚的犹如海面失火的船,燃烧着坠落,下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