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一瞬间静下来,只剩喘息声。
时砚侧头看他,唇边挂着一缕血迹,眼神还没缓下来:“你疯了?”
“你不是也疯了吗?”沈云舟低声道。
两人都没笑。只是雪地之间,他们的眼神突然有些对上了什么。
他们逃过了一劫。
7月29日晚上11点22分
他们在峡谷中找到一个狭窄的裂缝,可以容两人勉强挤进去。外头雪还在下,但风被挡住了。
时砚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沈云舟身上。
“你干什么?”
“我比你壮,热量多一点。”他说完,从背包里抽出两个速食压缩饼干。
“还剩这点?”时砚低头看。
“本来还有半个能量棒,刚才那一摔飞了。”沈云舟笑笑。
他撕开一块饼干,递给他:“慢慢吃,别噎着。”
他们贴得很近,近到呼吸互相可闻。
沈云舟看着他,忽然问:“你……在刚果怎么撑下来的?”
时砚眼神轻轻动了一下:“下雨三天,我进了个没有信号的峡谷,没人知道我在哪。饿了两天,靠溪水和树皮撑过来的。后来学会了怎么找方向,就自己走出去。”
“你一直是这种人吗?”沈云舟轻声,“自己走出去的那种?”
时砚没回答,只是把自己冻得发红的手按在陆见深脸侧,试着给他一点温度。
沈云舟却握住他的手。
“你这样,会让我……误会。”
“误会什么?”时砚看他。
沈云舟没说话,只是目光静静地落在他眼里。像终于看清了一个人——
那不是风雪之后的依赖。
而是真正的心动了。
7月30日清晨,风停
天边泛着冷蓝色光。他们踏着雪回到营地,身上都是冻伤、划痕、干裂的唇,但没人说辛苦。
“你后悔跟我来吗?”时砚忽然问。
沈云舟看他:“你问的是旅行,还是……别的?”
时砚嘴角一挑:“你说呢?”
他没等答,转身继续往前走,但手却伸了回来——
掌心朝上,安静地等着。
沈云舟盯着那只手,半秒后轻轻握住。
这一次,他们的脚印在雪上并排延伸,直到天光完全亮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