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室内,贺云野收起一身灵力,指着地上躺着的一男一女,问向金虎:“你不是跟蝾螈打架去了么,出什么事了?”
金虎舔着自己的爪子,神情很是无奈:“我打到一半,小蝾螈就跑了,我一路追过去,在悬崖底下碰见这两人,看着还有气就带回来了。”
“蝾螈呢,它们去哪了?”
“回家了吧。”金虎着急救人,也没怎么留意。
“悬崖那边有无其他的人?”
“有,但他们一看到我,就全跑了。”
金虎本来在草丛里面趴得好好的,对面一个黑衣人突然走了过来,想也没想便将草丛扒开。
那人做梦也没料到自己会撞见一双凶横的虎眸,全身当即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只是还未等他回神,身后的三人便拽着他火速撤离了。
“公子。”金虎正说着,湖室门外来了两名侍女,蓝黛长裙在前,素白长裙在后,见到贺云野,纷纷揖礼。
贺云野给两人的身体又查看了一遍,自认不会再有异常,便交由侍女们去照顾。
商惟宁在贺云野为二人疗伤期间,忽然接到壬戌宗的密令,不得已匆促离去。
解旻将受伤的兄长与红姨安排妥当之后,紧跟着便回到那间湖室,而后朝着贺云野躬身郑重一拜。
贺云野见状,身体连忙躲开,这一拜便完完全全落在了金虎身上。
金虎不知前因后果,便当解旻是想成为他座下的善灵,于是很欣喜地接受了。
他站起身来,毛乎乎的大掌在解旻的脑袋上拍了拍,一段缥缈无际的因果之道便落在了解旻的眉心之间。
“你叫什么名字?”金虎轻声问道,心中却想着,缘分这种东西真是不可名状,越是刻意反而越得不到。
解旻不明所以,但还是报上了自己的名姓。
金虎点了点头,接着又从自己的璎珞项圈中摸出一根金骨递给少年。
少年伸手接过,却亲眼见到那根金骨没入自己的掌心之中。
“这是何意?”
“长生骨,”金虎向少年解释道,“世间万物,真假善恶皆有迹可循,作为本兽的善灵,从今往后便不得作恶,一旦你有恶心、恶言、恶行的表现,长生骨自会对你的所作所为做出相应的指示和惩处。”
“我不明白。”金虎不说还好,越说解旻越糊涂,什么善灵,什么惩处,做人向善不是天经地义的么?
“你还年轻,以后自然会懂的。”金虎不好说太多,反正等解旻经历得多了,自然会明白其中的道义。
贺云野站在一旁,眼看着金虎一本正经地阐述“长生骨”,差点没笑出声来。
明明对自己的第一个善灵无比期待,偏偏还要作出一副引人深思的模样,这要不是在众人面前,金虎能乐得直接在地上打滚。
金虎会如此期待自己的善灵,完全是因为在青莲仙境降生的仙人仙兽,与其它四界历劫成仙的生灵不同,他们想加封仙号,必须达到仙境定下的诸多要求,这也是青阳仙君愿意让贺云野三个出境砺炼的缘因。
而寻找自己的善灵,与之缔结因果关系,相辅而成,砥砺前行,是为其中的要求之一。
“可是……”解旻想起此来的目的,除了感谢贺云野和金虎之外,他还想去一趟出事的地方,“你能不能告诉我,是在哪里发现我哥他们的,是不是在天桷崖?”
“天桷崖?”金虎哪里知道什么天桷崖,“是小蝾螈带我去的,在西北面。”
“蝾螈?”解旻很是意外。
蓝尾蝾螈认得城主府的人不假,只是一想到它们曾是十恶不赦的妖兽,如今却能心甘情愿地行善救人,解旻便觉得不可思议。
他原来以为,这些妖兽被驯服,不过是一种受制于壬戌宗的臣服,并非真心实意,如同蝾螈们会在入梦楼出现,纯碎是因为铃铛乃是催命的符咒,若强行违逆必会遭到反噬,然而在没有铃铛使唤的处境下,这些妖兽们依旧能自发前去崖底救人,不得不说壬戌宗的驯兽之道着实奇妙。
“他们去悬崖做什么?”贺云野问道,他对人间的是非恩怨不甚清楚,二人被害是否与天启国师有关,不好妄下结论。
“去查看药草的长势。”
“药草?”
解旻继续说:“四月是化雪的时候,往年这个时节里,天桷崖的药草早已发芽生枝,今年不知是何缘故,连一株新长出来的药草都不曾见到,二哥和红姨知道此事之后,连夜赶过去查探情况。”
天桷崖的环境独特,那里天然生长着许多名贵的草木,仅凭这些草木,每年就能为津州带来四成以上的收益,是津州城的百姓们格外珍视的药库。
当然,哪里有利益哪里就有争斗,打天桷崖主意的人历来不在少数,而在每一代城主的魄力处断下,能成功的也几乎没有,可相对以往的天灾人害而言,这一回的状况无疑要严重得多。
贺云野:“他们去了多久?”
“三天,只可惜半点头绪都没有。”解旻一脸愁色。
“岩星你呢?”贺云野问回金虎,“天桷崖下,那些黑衣人可有特别之处?”
金虎尚未回应,解旻抢先一步道出仇敌的面目:“是娄誓言的人。”
“不能是壬戌宗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