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百川听力与别人不同。”严子皓偏头看向一旁的毕去非。
“在下明白。”
毕去非敷衍应和,默默在心中道出县令大人此话背后的真意“洪百川是个武功不错的人,估计听力也很敏锐。”
“所以我要是跟过去估计会被洪百川发现,所以最好别跟过去。”
斟酌一番用词,严子皓终于开了口“你就在此处等我,我去去就回。”
瞧着严子皓在黑暗中消失的背影,毕去非闲散地往屋顶上一躺,双眼半阖“还是冥思适合自己。”
“那就万事拜托了,县令大人。”
张书达的屋前,洪百川沉默地望着天空,今天是农历二十三,月相是下弦月,哪怕现在是黎明,也还可以隐隐约约地瞧见月亮。
想着这个,洪百川的思绪不禁飘到了别处,喃喃自语“彼时月圆,今时月缺啊。”
而正当洪百川低头的那一刻,严子皓借着功夫,没被洪百川发现,迅速从窗户入了张书达屋内,轻稳地落于地面。
屋子简陋,无甚器具,可见的能藏物的不过一桌几一木架而已。
而右侧的大书架率先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架子中层的架格,里面是一堆的杂书。其中有些便是有关罂粟种植的杂记还有陶瓷坊的书。
下层的架格里则零零散散堆着几个药瓶,都是寻常治皮肉伤药的气味。
严子皓翻找半天,都没有发现账簿的痕迹。
“奇怪。”严子皓瞧着空空如也的上层,起了心思。
“此处没有架格,但厚度比一般横板要厚些。”
“而上层处可存放器物处颇多,应该不会浪费这么大一块空处罢。”
严子皓手指轻轻一叩,仔细分辨敲上它的响声“是偏清脆的,不同于实木的沉闷声音。”
“这里定是藏了暗格。”
他一寸寸探过木板的边缘处,摸到一处比别地都为光滑,便使劲一把掀开。
果不其然,里面就是夹在横板间的暗格,其内静静躺着两本蓝皮书,上面就写着账簿二字。
待毕去非小憩一会,被冷风灌醒时,严子皓已经站在她的面前了。
“这么快,县令大人!”毕去非惊奇地看着显然是已经拿到账簿样子的严子皓。
严子皓含蓄点头,复而慢慢靠近毕去非,泛着冷色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去找刘山。”
毕去非主动地让严子皓提住她的衣领,认命般地垂下手臂“那走罢,县令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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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匪村村口。
林上阮慢慢走至村口,那里已然聚集了一大堆人。
指尖敲过人群的后背,林上阮纤细的身子一下子到了匪村人的最前面,那里赫然放着一只断手。
断手上面有淡绿的尸斑,在地上时应当是三至五天前死亡,若是埋至土中,可是四五天甚至更前。
光远处看,还只能窥得一二,必须得去近处探查。
而对于匪村人而言,最引人注意的是断手上泛着一点翠绿的板绿色:那是中指上的扳指。
围观的匪村人你一嘴我一嘴地开始讨论起来,但谁也不让谁。突然,不知人群中谁说了一句“那不会是村长的扳指吧。”
此论一出,紧接着热议一浪高过一浪。
林上阮目光紧紧看着那只断手,秀长的眉毛微微蹙起,面色不佳。
孙奈的声音适时地响起“各位,停一停,张老来了!”
人群顿时变得安静下来,生生空出一条道路。张书达从其中走出来,到那只残手面前,神情是莫名的严肃。
“请诸位莫要慌张,我来看看一下这枚首饰。”
说完这句,从断手上取下那只扳指后,张书达将它亮给周围围观的人群。
“这个颜色,这个样式,难不成……”
“还有什么可以犹豫的,我可是亲眼见着村长每天都会带着的,这就是村长的扳指!”
“天呐,村长被狼叼走了?”
“诸位,村长可能,已经被狼给吃了。”
待讨论声渐起时,张书达面色沉重地宣布了这个消息,语气低沉。
“我虽悲痛,但也没有忘记村长以前做过的,对山林中的狼群做出的驱逐和猎杀其幼崽的行为。”
“狼群非人,但我相信诸位也同样可以对其有怜悯之心。
“这只残手,就是狼群对我们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