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薄的木板,破旧的锁,没能拦住王水桃的暴力破门。
在她的视线下,几人噤若寒蝉,只有王大铜色厉内荏地质问:“你这是干什么,你娘怎么教的你。”
王水桃的目光从冯水云一路逡巡到她三个孩子的脸上,仔细打量后,除了心虚害怕,并没有发现一丝得意或是有恃无恐。
再看王大铜,龇牙咧嘴的表情除了自以为威严的可笑之外也看不出别的。
“我来拿粮食的。”
王水桃说完,也不动手,发现屋子里的五个人连尝试拦一下都没有,只是木愣愣地呆在原地。
终于放下心来。
嫂子孙妙的身世,应该并没有透露给王大铜知道。
昨天听她那么一说,王水桃第一时间也怀疑,是娘失去了理智把秘密告诉给这边了。
即使刚才在爷爷奶奶家她也不敢说出事情的全部经过,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可刚才进来一瞧,她敏锐地发现了一丝不对劲,果然,略微试探之后,就明白过来,嫂子肯定是被娘给骗了。
这边暂且没有人知道孙妙是逃家来的。
桌子上只剩残羹剩饭,王水桃没有要,点着同样上锁的柜门说道:“自己打开,别逼我把这也砸了。”
听到这样的威胁,之前还敢瞪她的那三个崽种,也只是低着头装鹌鹑。
还是冯水云挂着怯弱讨好的笑脸哆哆嗦嗦过来打开了柜子。
东西真是不错,竟然连细粮也有不少,王水桃盯着里面品种丰富的粮食,冷笑了一声。
冯水云立刻走远了,也不再装可怜。
把装满红薯,晒干的玉米棒,一些小米,一点黄豆的背篓放进自家厨房。
看着满脸写着不服气的钱丽菊,王水桃也没惯着,重重敲了敲桌子:“娘,我是去县城了,不是死了,你知道吗?”
钱丽菊一个激灵,开始“呸呸呸”的吐口水,帮女儿吐掉刚才不吉利的话。
但这并不能感动到王水桃,嘴上表现得再好,也只会重复不断地做出令人心寒的行为。
她贴在钱丽菊的耳边悄声道:“你不敢泄露嫂子的秘密,搞垮了大哥,你没人养老,到时候尸体上都是蛆,它们会吃光你。下次回来要是再被我发现你送粮食过去那边……”
王水桃不再继续说下去,只是意味深长地看着钱丽菊。
没有说出口的警告才是最能恫吓人的。
她又和躲在自己屋内不敢出来的孙妙交代:“如果娘拿着饭菜跑去那边,你就跟她说我两周就会回来一次,明白吗?说话。”
孙妙点头如捣蒜:“明白。”
然后揪着衣角嗫嚅道:“我那,我那点儿事,娘,就是。”
看她一直坑哧哈哧的,说不出完整话,王水桃也能体谅,安抚道:“你的事会牵连到大哥,娘不敢说出去的,你也保守好秘密,放心就行了。以后我们想办法解决。”
孙妙这才松了口气,也没把后面那句话放在心上,这谈何容易呢。
王水桃解决完家里的烂糟事儿,又往爷爷奶奶家走。
看她到了,王大银立刻把已经弄好的木盒子拿出来。
王水桃心细,摸索过每一个面,都很光滑,有刻花的那里,棱角处也不刺人。
因为还没有说服孙厂长,她也不做什么许诺,只是带着两个盒子一路走回了糖厂。
到宿舍的时候,天还有些蒙蒙亮,王水桃猛得一个转身,她好像看见了一个人影闪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