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其他也在外面闲逛的人们,这身影显得有些鬼祟,充满了做贼心虚的气质。
进屋后,王水桃像往常那样把桌子抵靠在门后头,又用椅背的几根木条卡住门闸,仔细观察后,才把盒子放在桌上。
等待明天带去给孙厂长看。
第二天醒来,王水桃睡眼朦胧给自己扎了个低马尾,什么麻花辫,太费功夫了。
她也就坚持打扮了两天,就放弃了,转而为能节省五分钟睡觉时间的马尾辫大唱赞歌。
摸摸背后的一束长发,王水桃想着再养一养,就能拿去卖了,到时候理一个清爽干净的短发。
这里的机器太多,她想着越短越方便。
李元红带着王水桃去食堂几天后,看她也熟悉了,就没有再来,之后一直是她自己去。
今天开门时,却看到孟颂英手里拿着什么等在外面。
看到她出来,就朝着她点了点头,然后把捏着的折叠过一次纸递给她。
这张纸又很明显的纤维纹理,摸上去也比较粗糙,甚至有一点凹凸感。
是浅浅的灰黄色,但是很软,看折叠处的凹痕,也不脆,柔韧性不错的样子。
王水桃打开,里面露出字来。
上面列举着一些能当上工农兵学员读大学的方法,后面跟着一串人名,名字后面写着身份。
应该是成功的人。
下面是进县城工人夜校的办法,王水桃看着,认为还是这些更容易实现。
虽然初中生也能直接当上工农兵学员,但她还是不要好高骛远,先把自己的高中学历读出来再说。
王水桃朝安静在那儿等着的孟颂英晃晃手里的纸:“谢谢啦,孟工。实在是太麻烦你了,今天我打饭,咱们一起吃吧。”
孟颂英:“不用。”
然后站着不动,王水桃一见,自觉这肯定是客气客气,气势恢宏地走到前面,一招手。
“走,和我客气什么呀。”
一边说,一边把那张纸放进斜挎包里,里面还装着木盒。
孟颂英看她走得飞快,只好抿着嘴迈开长腿,大步流星地赶上来。
他其实并没有想要被请客吃饭的。
见他走到身侧,王水桃拍拍斜挎包,问道:“孟工,这个纸怎么是黄色的呀?”
她记忆中,这里的初中发下来的纸也是白白的,没很差啊。
孟颂英这次没敢节省话语:“糖厂用甘蔗渣做的。”
王水桃:“哇——咱们厂子还做纸呢哦,厉害哎。”
孟颂英:“嗯。”
想起那天孙厂长给的牛皮纸包的糖,王水桃又好奇发问:“那这个纸可以用来包糖吗?”
孟颂英只是摇头。
王水桃就跟着严肃点头,表示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