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海大的团队聚餐,很开心吧?”迹部突然转换话题,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羡慕,“真田弦一郎的「风林火山」,幸村精市的「灭五感」,还有切原赤也的恶魔化——”他突然笑出声,“那个红头发的小疯子,居然能把你的月相步法打乱十七次,本大爷可是记在小本本上了。”
千夜望着墙上的合照,那是合宿时全体队员的大合影。切原赤也挂在他脖子上,仁王雅治比着夸张的剪刀手,幸村精市的手指悄悄勾住真田弦一郎的袖口。他忽然明白,迹部的“小本本”里,记着的从来不是对手的弱点,而是每个让千夜成长的瞬间。
“下个月的关东大赛,冰帝会以全胜战绩晋级。”迹部的声音重新染上华丽的腔调,“而你——”他突然压低声音,“最好祈祷在决赛前别遇到本大爷。否则,我会让你的「胧月夜」,连0.1秒的错位都无法制造。”
千夜听见远处传来冰帝校歌的片段,大概是某位部员在深夜加练。他摸向枕边的观赛笔记,最新一页记着迹部的发球习惯:“雨天时,破灭轮舞曲的旋转轴会偏向东北12度”。这些数据,此刻却不如听筒里少年的呼吸声来得真实。
“知道吗?”千夜忽然说,“柳前辈在我的训练计划里,加了一项「冰帝特化训练」。”他望着窗外的月亮,想象着迹部在冰帝网球场的模样,“每天对着发球机,模拟你的破灭轮舞曲两千次。”
听筒里传来球拍击中金属围网的脆响,迹部的笑声像碎钻般迸溅:“两千次?本大爷的华丽,可是需要用真心去感受的!”他突然收声,背景音里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千夜,你要记住——”
“——网球是用灵魂去碰撞的。”千夜和他同时说出这句话,七年前的伦敦雨天,少年们在积水的网球场立下的誓言,此刻在听筒里重逢。月光从百叶窗的缝隙漏进来,在地板上画出银色的网格,像极了他们从小就开始编织的、跨越时空的羁绊之网。
电话挂断前,迹部突然轻声说:“珍珠耳钉,要戴在左耳才显眼。”不等千夜回应,便留下忙音。千夜摸向耳垂,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把耳钉从衣领里摘出,戴在了左耳——那是七年前,迹部第一次为他别上耳钉的位置。
深夜的风掀起窗帘,带来远处便利店的关东煮香气。千夜打开手机相册,翻到那张伦敦旧照:五岁的迹部景吾蹲在长椅下,为他别上珍珠耳钉,金发上沾着雨后的蒲公英。而现在,照片里的少年正在冰帝的训练馆里,为了与他的重逢,重复着两千次、两万次挥拍。
他忽然明白,所谓的“深夜电话”,从来都不是简单的寒暄。那些藏在数据与调侃后的关心,那些跨越时空的成长见证,都是他们在各自的赛场上,为彼此编织的、最坚固的网。就像此刻,珍珠耳钉在月光下闪耀,与冰帝校徽的鸢尾花遥相呼应,共同守护着少年们关于网球、关于未来的誓言。
当第一颗晨星出现在天际时,千夜在训练日志上写下:“迹部景吾的电话,是比柳前辈的数据分析更珍贵的「数据」——那是知晓彼此灵魂震动频率的密码。”他合上本子,听见隔壁房间传来切原赤也的梦呓,带着笑意嘟囔着“千夜的月相步法”。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落了,取而代之的是冰帝方向的鱼肚白。千夜摸着耳钉上的月相纹路,忽然期待起下一次的隔网相对——那时的他们,会带着各自的月光与华丽,在球场上织就怎样的璀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