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见卫涂用近乎哀求的语气呜咽道:“殿下......我怕......”
像是一瞬间那课脆弱敏感的心化成了一滩水,褚垣用力闭眼稍稍抬头,看着困在梦魇中的卫涂,埋怨道:“你惯会拿人弱点。”
随着灵气的不断安抚,卫涂逐渐平静了下来,褚垣收回手俯视他潮红的脸,有些不忿:“卫涂你这叫自作自受,不对,你这叫害人害己。”他想起卫涂的擅作主张以及擅自揣测,耸了耸鼻子,骂道:“活该。”
即便是有种被当做猴子耍了的感觉,但看着卫涂出了满身汗,褚垣仍是不禁担心伤口被汗水感染,他起身出门叫人端来一盆热水和一身干净衣裳。
房外依旧是风雨交加,房内药香氤氲,褚垣解开卫涂的衣襟,摊开的胸膛暴露在柔和的暖光下,宽阔而坚实,皮肤下隐隐透出力量的脉络和薄肌,心跳透过锁骨下的皮肤微微震颤,连带着他好不容易恢复的心跳也开始跟着加快。
比看起来要健壮的多,褚垣不自在的清清嗓子,将毛巾湿水拧干,开始替他搽拭身体。
沾湿的毛巾擦过肌肤,泛起细密的颗粒,褚垣面上一热,有些僵硬的移开目光,手中动作忽然有些滞涩,意识到是什么后,暗骂一声,将毛巾随手扔在一边,盘腿坐在地上念起静心咒。
只是三句没念完,褚垣咬牙惨叫发出像幼犬的呜咽声,抱头顺着一旁倒去蜷缩起身体,将脸埋在膝盖上,但自我审判不过片刻,想起卫涂光着身子,又一碌骨爬起来重新替他擦拭衣服。
褚垣忽视自己的躁动不停地深呼吸,由于余毒未清导致伤口难以愈合,褚垣只能用覆上寻常伤药,将一切做完后,自己早已热得满头大汗。
被水打湿的碎发粘在卫涂脸上,褚垣抬手捋到脸侧,顺着脸颊向下抚摸,拇指摁在他的嘴角,瞥见卫涂留在自己手指上的牙印,无法自控地回想起他温热的口腔......
“啪!”
他扇了自己一巴掌,再回头眼神总算是清澈了不少,褚垣不再犹豫,他站起身,将被子盖在卫涂身上,忽而指着他咬牙切齿说道:
“等你醒了非要好好同我道谢,”褚垣胆大妄为地伸手捏他的脸颊,低声警告:“你要是昏迷几天,我可就!”后面的话即便是卫涂昏迷,褚垣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他坐在地上,趴在床榻托腮轻声念叨:
“快醒吧卫涂,再过几天你怕是要被人传成我的男宠了......”
房门外,青竹双手环胸靠着紧闭的窗户出神的盯着庭院外的景象,柏溪刚将实积送出门口,一回来就看见他师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师父在想什么?”柏溪边走过去便拍干净衣摆粘上的雨水,他刚开口就突出一阵白雾:“天忽然冷了。”
青竹见他走来问话,瞥了眼身后的房门,拉着柏溪就往东院卧房走,“卫少卿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担心褚垣分身乏术,我有件事情没有告诉他。”
“什么?”柏溪走快两步与他并行,惊讶地问道:“师父你从不会瞒着殿下。”
“谁说的?”青竹看他一脸呆样,勾着嘴角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得意,“多得是我没告诉褚垣的。”
“您高兴就好......哎!”听着柏溪明显敷衍的样子,青竹咬着牙掐他一把,柏溪呲着牙转移话题:“师父你到底有什么事儿没告诉殿下。”
青竹停下脚步,眯着眼用审视的眼光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的可靠度,最后,在柏溪一双眼睛瞪得圆溜儿的压力下,青竹走进了些轻声说道:“你若是出卖我该怎么办?”
“......”柏溪不语,一瘪嘴转身就往褚垣寝室走。
“诶诶!你看你小孩子就是性急,”青竹连忙把他抓住,无奈地倒豆子把事情交代了个原原本本:“你可记得殿下曾吩咐,派人监视罗谷桐,但是这几日派去的所有瑞蛇全都杳无音信。”
“或者换个说法,”青竹低着头,严肃说道:“是生死未卜。”
乌云压顶如墨染棉絮,一道惊雷划破天空,连瓦砾都为之一颤,背光的青竹看不清神情,柏溪喉头滚动,说道:“难不成,罗谷桐并非寻常人也?”
“瑞蛇灵力低微,即便是耳聪目明的寻常道士都未能察觉出他们的气息,”青竹盯着他的眼睛,解释道:“但连日来多次探查罗府皆无音讯,事出反常必有妖。”
青竹直起身,总是含笑的双目在此刻瞳孔因兴奋而骤缩,他漏出一个阴鸷的笑来,说道:
“我要亲自去探一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