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载舟尽量压制着自己的心情,继续问道:“和昨天那个草原人吗?”
“嗯。”
“我帮你拿一些吧。”
看着她手里的红绸和喜纸,谢载舟有一种想要把它们都丢进火里的冲动。
“有劳了。”
“你们认识多久了?”
“约摸着一个月了。我们是七月初一认识的。那天下午,我收了摊子回去,刚好……阴差阳错就认识了……”
七月初一,那不正是他刚来邬镇那一天么。
谢载舟忽然十分后悔,论起来,他比那个男人更早见到她。
“原来如此,恭喜姑娘了。”
“哈哈,谢公子若是有空,也能来吃席。”
“这次回来不知道还能呆多久,若是那时我还没走,还得劳烦姑娘给我留个位置了。”
“好说,就在后日。”
“这么仓促?”
谢载舟不由得怀疑起了那个男人别有用心,既是成亲,需得按照流程来,不得有分毫怠慢,就算是财力不足,也不能如此行事。
“映灯姑娘,你莫被那个人的花言巧语迷了眼……”
“滚开。”
赤那朔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扯着谢载舟的袖子就把人甩到了一旁,护食般将何映灯拉到身后。
“买好了?”
赤那朔晃了晃篮子里的花烛和炮仗,挑挑眉没说话。
“方才买纸的时候巧遇到了谢公子,这才顺道一路。我们到时候也请谢公子来吧?”
“听你的。”
何映灯越过赤那朔走到谢载舟面前,从他手里拿过喜纸红绸,勉强笑道:“是我的主意。”
等到两个人肩并肩走了,谢载舟才想起来正事没说。
他这段时日回去打听,得到了关于二十年前征兵打仗的消息。
不过,他无奈地摇了摇头,算了,等她成亲的时候再说吧。
自己慢了一步,怨不得人。
成亲前一日,何映灯去镇上送喜帖,特意去了桥脚,胡婶不在。
心里那份恐慌真的要变成现实了。
虽然如此,她还是冒险去了玉衙门。
“什么人?”府外的家丁将她拦在外面,警觉道。
“我要见柴……江夫人。”
家丁们对视一眼,立刻派手脚麻溜的一个去通知老爷夫人。
恰巧柴道理从里面出来,见到是何映灯,原本还上扬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满脸不悦。
“上次的事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怎么?还想被泼粪?这次可不是泼在腿上了。”
“你!”
柴道理还想争辩什么,眼尖地看到她手里的喜帖,趁人不备,一把夺过来。
“我说怎么这么着急,原来是赶着给那个小白脸名分。”
“还给我。”
“不给,既然发给我,那我就替我姐去吧。关门,送客。”
柴道理拿着喜帖在手里把玩,吊儿郎当地进了内院。
“弟弟,你怎么在这里?映灯呢?她是不是还在外面?”
“姐,她早走了。”
“那你手里的是什么?”
“没什么。”柴道理立即将喜帖藏到身后,柴乐意伸手去要,却被他灵活地躲开。
“给我。”
“你们两个在胡闹什么?”柴父和江瑜正跟一脸陪笑着同周称交谈,却被他们姐弟二人打打闹闹的声音吸引。
“周大人。”两个人立马站成一排,毕恭毕敬地给周称问好。
“江夫人和柴小公子感情不错。”
“让大人见笑了。”
“这是什么?”周称指了指柴道理手里的喜帖,柴父使了个眼色,柴道理立刻递过去。
周称接过,打开一看。
“妻:何映灯,夫:赤那朔……赤那朔,像是位老相识……”
“大人也认识那个草原小白脸?”柴道理不解道。
“闭嘴!”柴父出声制止,周称摆摆手,示意他继续说。
“阿姐也知道,七夕那几日,那个何映灯不知道从哪里带回来一个小白脸,一直留在身边。”
“草原人,那就对了。”
周称眯起他那双狐狸眼睛,嘴角带笑。
正愁找不到呢,原来是迷路了。
“爹,我打算去赴映灯的喜宴。”
“我也要去。”
“柴老爷,我看你们家二位公子小姐似乎最近有些累了。既然是我的老相识,还是由我代劳吧?”
“是,大人。”
柴父立刻吩咐人将柴乐意和柴道理请了回去,江瑜也识趣地跟着柴乐意走了。
何映灯被关在门外,迟迟没见人出来,拍了好几下门也都无人应答,反而被这些家丁无情驱逐。
她只好灰溜溜地埋头往回走,谁料这时,几道高大的身影拦住了她的去路。
“姑娘,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