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烛面对祝宵极具威胁性的质问,他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沈明烛拿过他横在他眼前的手机,翻开着一条又一条“备忘录”。
这片绿油油的“备忘录”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
沈明烛的脸上冷淡的脸上头次出现一种不知所谓的表情,毫不在意,“已读不回?”他顿了顿,“你在意?”
沈明烛背靠在会议桌桌角,他清冷的眸子轻微地弯了弯弧度,眼里折射出审视的意味。
祝宵的怒气未消,他知道之前就是他们的关系从来就是不对等的。
沈明烛从始至终都是居高临下的上位者,睥睨众生的模样总会让卑贱的祝宵丢盔弃甲。
因为人本质就喜欢犯贱——永远都喜欢不喜欢自己的人。又或许是人类本质就拥有深入骨髓的征服欲。
祝宵觉得自己一拳就想打在了棉花上,他好看的脸上继续紧锁着眉头,心想,舔狗真的是舔狗——舔到一无所有。
就算换做未失忆后,很早之前被激荡出的追逐爱意被居高临下的傲慢再次被埋葬,永远、暗无天日。
祝宵一把夺过沈明烛手里的手机,领带在好看的脖颈上歪七八扭地挂着,却在他的修长脖颈上左右摇摆出好看的弧线。
沈明烛的视线瞥过,轻望着他左右摇摆的领带,不凌乱,反而有另外种明亮的观赏性。
祝宵愠怒的脸上丝毫未退,把手机丢进口袋,“你不该问在不在意,而是你的对不起。”
祝宵不愿再看面前的人视线,他害怕下一秒一拳又要往他脸上扬,他的目光停驻在会议室的盆栽植物上。
或许是无人在意的、忙碌的关系,会议室的盆栽植物早已垂着不振发蔫的脑袋,多像祝宵对沈明烛的爱从枝繁叶茂生长到无人问津的剥落、枯槁、萎靡。
此情此景,颇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因为无人照料;无人在意地盛放,又无人在意地凋零。
祝宵对比之前一腔的怒气,此时已经变得转变为宽于大海的理智。因为激烈并不能解决其他问题。
沈明烛垂下眸,低头回想着几分钟前发生的一幕:从未认真、仔细地看过面前的人,那个时刻,他才发现——祝宵漂亮的脸上愠怒的时候,眼角处总泛着微微的红。
不知道是不是激烈与人争夺后,他的感官眼尾会不由地自我湿/润起来。
有那么一刻他甚至想无意识地轻触祝宵泛红的眼尾,很想戏谑到他的眼角能够继续泛红到什么程度。
在那么一刹那,他又想起祝宵不经意地拿过公寓里面的药膏,丢进他怀中的场景。
沈明烛平缓的呼吸、心脏雀跃地跳起鼓点,像一位望梅止渴的荒林旅人。
沈明烛想要触碰祝宵的向下指尖也在轻颤抖着,温热滚烫的手指尖却因为内心的自我否认而逐渐发凉。
敏感的触觉如同警惕又敏锐迈步的野猫,一感知到行人的一步一静的步伐又警惕敏锐地躲开。
这类奇怪的感觉一直萦绕于心头,就像是某季永不停歇的蝉鸣和抬头刺眼的日光。
蝉鸣、刺眼的日光就算再厌烦到骨髓里但总有一日是避之不了的。
对面的沈明烛清冷的眼眸打量着祝宵,他的视线未在祝宵愠怒的脸上多做停留,视线再次落到那条被扯得歪七八扭的领带上——毕竟是他仔细地打理过的领带。
沈明烛拉过被祝宵扯得乱七八糟的领带,把祝宵带向自己,轻扣住他的下巴,领带被一节节的解开,又重新系上,“好好听话很难么?”
沈明烛清冷的双眸,没有任何起波澜。
祝宵准备又一拳砸在他的脸上,但是被沈明烛一把扼住了。
沈明烛吐出几个字,“你可以尝试换个方式。”
祝宵听到这句话怔了怔,他发觉沈明烛的腕骨处竟然在隐隐发凉,“完美主义犯了?”他嫌恶地松开沈明烛的手,“公司保持距离。”
祝宵因为一通来电匆匆离开了会议室,他重新再次翻开自己之前的“备忘录”,停留在备注为“mz”的拉黑选项中思虑了很久。
他是想要和现在的沈明烛一刀两断,但还是不现在,还未有完整的记忆。
而沈明烛正在大楼的洗手间中用冰冷的水清洗脸庞试图从中获得冷静。
黑发上的细碎头发凌乱垂落在额角,打湿了的碎发正贴在他的额边,镜中人冷冽的目光试图再次窥探滚烫的内心。
因为一整天的忙碌,很快就到了下班时间,因为不想参加下班打卡后的团建社交,所以找理由推脱了今天会议的欢迎会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