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瓶飞出,在一众刀剑中无人在意,直到落地的瓷瓶碎成几瓣,药物飞速在空气中散开。
放着狠话的县令话还未说完猛然向后倒去,紧接着便是那些靠得近的捕快和师爷。
由近及远,周围的人一个接一个地倒下,连院子里叽喳的鸟都未能幸免。
几个呼吸间,原本喧嚣的场地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这一大片地方就只剩下裴一雪一个能动的活物了。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裴一雪仅扫了眼躺倒在地的众人,捻起一根针,朝方总督扎去。
解完毒后,方总督的眼皮微微颤动,仿佛承载了千斤重量,缓缓睁开。他的视线有些模糊,当看清裴一雪那张温和的脸庞时,忍不住一阵剧烈地咳嗽。
余光瞥见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人,方总督心中顿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这是,怎么一回事?”方总督的声音略显沙哑,带着几分急切和困惑。
裴一雪并未直接回答,他缓缓扫视了一圈地上的众人,“总督大人现在可能信任草民了?”
方总督听到这里,心中咯噔一下。回想起自己当时对裴一雪的轻视和不信,毅然决然地饮下那碗药,不觉有些尴尬。
他深吸一口气:“神医大量,此次确是方某有眼无珠,神医不计前嫌搭救,方某感激不尽。”
裴一雪轻轻摆了摆手,道:“大人言重了,行医救人,乃草民本职所在。不过,大人若能对草民多出几分信任,眼下的事便不算坏事。”
他顿了顿,继续道:“想来大人也听说了我与蒋义的赌约,眼下最想大人您能活得好的,恐怕非草民莫属。大人顽疾痊愈,草民能借此赢下赌约,搏一个好名声,若您不能痊愈,草民输了赌约,黎明药堂便只能就此关门歇业了。”
方总督眼中闪过亮光,用力抓住他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激动和期盼:“神医当真有法子能根治我的痼疾?”
裴一雪笑,声音坚定而有力:“自然。”
“好好好。”方总督眼眶湿润,感激之情溢于言表:“若神医能医好我的顽疾,从今往后,黎明药堂的事便是我方某的事,绝不会让任何宵小有可乘之机!”
此话裴一雪已经数不清有多少个人和他说过了,大多数承诺都是过眼云烟,他会心一笑,安抚好总督,拿出解药将侍卫和药堂小厮唤醒。
从自己侍卫口中了解完事情经过,方总督眼中燃起熊熊怒火:“岂有此理!谋害本官,还妄图嫁祸给无辜之人,简直罪该万死!”
他紧握双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仿佛要将心中的愤怒和恨意都挤压出来。
随即下令将昏迷的县令和捕快绑了,拉去公堂问审。
公堂之上,气氛紧张而肃穆。
药堂伙计拿着裴一雪给的解药将尚在睡梦中的县令捕快唤醒,退到一旁。
堂下醒来的众人齐齐环顾四周,还有些搞不清楚状况,呆呆愣愣的,不明白自己怎么转眼就到这儿呢。
“砰!”惊堂木砸在案桌上,将他们惊回了神。
县令顺着声音看去,看到堂上的方总督跟见了鬼似的,眼睛迅即瞪得老圆。
方总督严厉地质问他:“李良材,你是如何谋害本官,又是如何想将此事嫁祸给徐神医的,还不快快从实招来!”
“大人,这其中定然有误会。”李县令稳住心神,“下官见徐一毒害大人,便喊人捉拿徐一,不成想您的侍卫从中阻拦,这这,我们还没捉到徐一,不知怎么就昏了过去,醒来就到了这儿。”
李县令思索一瞬,继而道:“下官想起来了,是徐一,是他丢来个瓷瓶,我们才齐齐陷入昏睡。此事必定是徐一的奸计,借此打击报复下官。”
李县令说得振振有词,仿佛自己真是个无辜受冤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