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危楼怔住。
许久,两个人才忽地意识到了照了她们许久的火光。
明危楼率先挪开视线:“今天是什么日子?怎么都放灯。”
“放灯还挑日子啊?”柳下醉拉着明危楼,在河堤坐下来,抬头望着灯越升越高:“不过,这里确实挺特殊的。你知道我母族吧,我母族的始祖玄照是一个特别厉害的女人,这里就是她的故居。”
“大家有点什么事都喜欢来求她,什么健康呀,事业呀,姻缘,都求,所以这里才会一整年都没有什么空闲地放灯呢。玄女娘娘可能头都大了吧?”
她打趣完,笑着侧头去看明危楼,明危楼在她身侧,却抬着头,专注地看着那些灯。
“我们也可以吗?”
“什么?”柳下醉没反应过来。
明危楼缓缓低下头,垂着眼:“我们也可以得到她的同意吗?”
柳下醉盯着她的侧脸沉默了会儿,半晌张口:“为什么你总是问,我的家人同不同意?你的家人如果不同意我呢?”
明危楼没回答。
柳下醉也明白。
她会一个人把所有压力全都承担下来,根本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可她,不想做那个被保护,被付出的人。
“我跟你一样。”柳下醉伸手,摸了一把对方凉得可怕的脸颊:“不许再问了,知道没?”
她们最后还是等所有人走后,悄悄地放了个灯。
不过没有求姻缘。
而是互相都在心中求,希望对方不论怎样,都能够有未来。
这其中有没有我,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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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回落脚地时,已经很晚了。
掌柜迎上来,赔着笑:“二位客官终于回来了?在下有些事情想要嘱咐,不知方不方便?”
柳下醉打着哈欠,明危楼点了点头,顺带抓着柳下醉的脖颈也一起点了点头。
掌柜神色有些为难:“是这样,咱们这边主打一个民宿还原感,所以隔音不太好。所以洗澡这件事,希望客官们能够尽快解决,零点之后咱们就不要再洗了哈。”
“啊~?”柳下醉睨了眼时间:“那不就够一个人洗?有没有天理了。”
明危楼脸色凝着,没说话。
柳下醉的视线掠过明危楼,忽地冒出来个歪主意,忍不住扬了扬嘴角,爽快答应:“好,我答应你了。”
说完,她拉着明危楼嗖嗖嗖风一样上了楼。
明危楼在她身后趔趄,皮肤温度有些热:“你怎么答应了?”
“不答应还能怎么样?”柳下醉眨眨眼:“不然我们告诉她,我是关系户,随便来?”
明危楼挪开视线,神情紧巴巴地凝着。
“装什么呢我宝。”柳下醉贴着她的背,手从她身后伸过去揉搓她的脸蛋:“我俩不都那啥那啥了吗?”
“……”
“那不一样。”明危楼憋了口气,声音闷闷的:“我当时只是好奇,没想到自己晕素,也没想到你晕素,才发展成那样。”
“哦,还玩翻脸不认人那套。”
这个人,太会找空子了。
明危楼冷白的肤色硬生生被气红。
柳下醉又想笑了。
但为了后面的大计,她不能在这个节骨眼就忍不住。
她清了两下嗓子,装作正经了的样子:“好了好了,你去洗吧,我不洗就行。”
见明危楼站着没动,她扬了扬眉:“怎么了?”
“……不行。”明危楼往前走了一步,推她进去:“你洗,我忍到明天早上。”
“诶诶诶……”
柳下醉转了个圈躲开明危楼的手,指尖绕着头发:“你光想着不能让我受不洗澡的委屈,可我俩今天都挤人流里边,你就不怕我被熏着啊?”
某清冷主神蓦地涨红了脸,把袖子送到鼻子,狠狠嗅闻。
“有吗?”
“去不去?”柳下醉道:“你不去,我俩可都洗不成了。”
明危楼败下阵来。
等明危楼一进去,柳下醉迅速趴门听动静,听到了水声,才放下心来。
她大声地、悠长地,叹了一声:“哎——!”
里面水声蓦地停止了。
柳下醉将手扩成喇叭形放在嘴边,阴魂不散似的叫道:“危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