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话进入到了尾声,他主动开口道:“天色晚了,我这就遣人送您和渐离君回去。”
闻言,庆轲有点惊讶,他本以为自己和高渐离会被扣留在太子宫,没想到还能有回去的自由。
他猜测事情并不会到此为止,果不其然,太子丹接下来的话就是:“明日我想请您与我同游东宫池,希望先生不要拒绝。”
他的语气十分诚恳,这点儿面子庆轲还是要给的,“在下自当从命。”
燕丹微微一笑,“那我就引首以望了。”
庆轲拱手道:“不敢,多谢太子。”
告辞后,庆轲就带着高渐离离开了,二人坐在马车上,一路无话,不知过了多久,车夫的声音传来,“两位先生,到了。”
二人相继下了马车,在向车夫道谢一番后便一前一后走进了屋舍。
一进门,高渐离惶然地问:“那太子到底是什么意思,找咱们又有什么事儿呢?”
庆轲面容沉静,“不是什么好事。”
他一脸倦色,很是头痛地捏了捏眉心,“你这些日子不要出门了,如果太子的人再来找我的话,你也要第一时间告知我,懂了吗?”
庆轲语气严肃,还带着点发号施令的意味,高渐离莫名就紧张起来,忙应下了,“我懂的。”
见高渐离如此乖顺,庆轲心下稍安。他也累了,又嘱咐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寝室休息。
可惜天不遂人愿,他明明已经无比疲倦,可就是睡不着,只能辗转反侧的熬一夜。
和他差不多的人不也不少,燕丹算一个,还有一个则是远在秦国的嬴政。
嬴政如今已过而立之年,这些年来他隔三差五的就会失眠,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情况变得越来越严重。
有时纵使能睡着,他也会做梦,但只要一醒,梦里的一切就会全都忘干净,只剩一个朦胧胧的身影。
嬴政依稀能分辨出那是一个男人,而且他笃定这人就是茅焦,只是他至今都没想明白当年自己的手下怎么会有这样一个平凡而又神秘的人。
说他平凡,是因为嬴政和众人记忆中的茅焦除了在劝谏迎回太后之事有功外,只是一个样貌普通,才能平平之辈,如何能拜为上卿?
其实按理说有这份功劳也够了,但这也正是嬴政所不解之处,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会因为这种事就对一个人信任备至,更别提遗以高官厚禄。
他也曾询问过身边的人,但茅焦就好像是没有朋友一样,所有人都说与他不熟悉,没什么交情。
怎么会有一个大活人在秦国生活了几年,却半点儿有用痕迹都留不下呢?
这简直是太奇怪了,嬴政想。
困惑之余他又睡不着觉了,因不想在床榻上白白浪费时间便起身去处理事务。
他原本只是心平气和的看着奏疏,但突然间一封有关于樊於期的密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嬴政逐字逐句往下看,在看完全部内容后,他的脸就彻底冷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