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祯耳热垂下头，佯装有事，直直奔出去，躲在门外，心扑通扑通的跳。闫春夺看他投在门上那道影儿，不时晃动，疑心是不是在跺脚。

孔祯没他道行深，他本就阴晴不定，孔祯琢磨不透。院子里浸着股药气，他的药都是孔祯一人熬的，小板凳，将尽的春光，一熬就是一个时辰。

趁着孔祯来喂药，他道：“头昏沉沉的，不知道是不是着凉了。”

孔祯摸他额头，察觉不出，仍是给他叫了大夫。

还是上次那位，老头见着孔祯，冷哼一声，搁下药箱，开始给闫春夺号脉。他说二爷脉象平稳，没病，他可以抓点药给二爷补补。

闫春夺话锋一转道：“大夫，我这两晚总做梦，梦到菩萨座下童子说我这双腿能好。你看…”

大夫掀开被子看他腿，不知道摁了哪个穴位，他始终没有反应。便摇了摇头。

“那是什么原因，我不能下床？”闫春夺顺势发问。

“二爷自幼体弱，打生病起，太太疼您，就没叫您下过床。患者，需宽心。”大夫言罢整理起药箱要走。

闫春夺不死心的问：“我的腿再没有好的可能了？”

大夫看他一眼，斩钉截铁道：“没有。”

闫春夺只觉他态度强硬，内心起了疑。却还是向孔祯伸手，顿了下，道：“老婆，拿点钱来。”他甚至不知孔祯叫什么。

孔祯脸色一变，不情不愿的，说：“太太会给他结算费用的。”

闫春夺手再向孔祯近一寸，摆明了是要。孔祯万分不情愿，也还是掏了碎银出来，经由闫春夺的手，交到大夫手上。

“有劳了。”闫春夺道。

大夫收了银钱，脸上刻的皱纹陡然变深，一笑，便挤得沟壑纵横。

待他走后，孔祯才合上门，心疼的问：“给那老王八钱做甚！真是便宜他了。”

闫春夺看他痛心疾首的样子，笑道：“我们家很穷吗？”

“不穷。可钱也不是我们的呀。”孔祯掰着指头算老王八来这一趟抵他卖多少碗豆腐。他不喜欢这个老头，当时他没在，老头庸医误判闫春夺死了，闹得闫府上上下下挂白灯笼，晦气。

“那就把它变成我们的。”闫春夺说得轻松，孔祯嗔怪的看他，还在心疼那点钱。

接着，闫春夺问出的话更使孔祯生气，“你的名字叫什么？”

孔祯闻言瞪大眼睛，暗道他真是傲慢！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