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也来了?”
“是。”
声音低下去,孔祯再也听不清,脚边忽的一暖,低头看见一只黑猫,张着血盆大口,猫头竟似蛇首,他惊得赶忙逃开。过程中惹得狗吠,门内二人奔出来巡视。孔祯已躲入水中,迟迟不敢动作。
水面浮出小小的气泡,孔祯憋了良久,不敢探出水面。幸而他水性好,只管往前游,一直游到筋疲力尽,眼前暗了又明。他终于忍不住,一跃而出,水花泼洒在荷叶上,他仰头看见月亮,正值四更天。
此处是湖心,孔祯了然,他急于上岸,竟未发现湖边的影子。待到他爬上来,人影移动,他吓得又要一头栽回去,却被人拉住手,低声唤道:“祯祯。”
孔祯喉管溢出一声呜咽,想往他怀里钻,他只拉着孔祯的手,疾步道:“先回去。”
西院下人早已歇下,闫春夺掌灯,为孔祯擦湿哒哒的头发。孔祯被水泡久了,一身寒气,纵是再想抱闫春夺,也不敢了。怕把寒气过给他,他再生病。
“怎么从水里出来的。”闫春夺夜里一直在等他回来,过了一个多时辰还不见人影儿,怕他出什么意外,就在假山边徘徊。
孔祯将所见所闻说与他听,他凝眉沉思,孔祯实在忍不住,往他跟前靠了靠,他英眉下射出两道锐利的视线,道:“这段时间先不要去了。”
“噢。”孔祯看他嘴唇,颜色浅淡,显得唇薄薄的,边缘锋利,有些不近人情。
闫春夺正要多叮嘱两句,就见孔祯两眼发直,呆头呆脑的模样。“我说的话你听进去了?”
孔祯茫然点头,闫春夺抬眉道:“我说什么了?重复。”
这下可难为孔祯了,他当真没听,胡诌道:“你说早点歇息。”
闫春夺似笑非笑,又道:“还有呢?”
孔祯说不出,支吾半天,闫春夺缓缓逼近,孔祯下意识凑上去。闫春夺纤长手指戳他脑门,将他止住,低低道:“夫人,撅嘴做什么?”
孔祯否认道:“我没有!”
“你都要亲上来了,还说没有?”
孔祯恼他不识好歹,钝刀子杀人,不肯给个痛快的,竟伸手推了他一把。他那样的身子骨,一推便倒。孔祯欺身,双眼炯亮,闫春夺噙笑不语。孔祯笑不出来,哑声问道:“为什么?因为我们不是两情相悦吗?”
闫春夺登时明了他心事,回说:“明年我要回去,你还想跟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