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春夺没有关孔祯的电视,他和孔祯一起看的,不同的是,孔祯看的是电视,他的心思没在电视那里。孔祯拉着他的一只手,每到气愤的时候就会把他狠狠攥住,他觉得好笑。孔祯说最多的就是,怎么这样!
到了夜里,孔祯又喋喋不休的拉着他讲剧情,他就知道是这样的,所以自己也看了,不然孔祯说的他一句话也接不上。
“好了。”闫春夺把孔祯裹进怀里,说:“明天再说。”
孔祯:“我睡不着。还有吗?能不能把他们叫起来接着演?我想看完。”
闫春夺掀起眼皮看了孔祯一眼,孔祯冷不丁抖了下,改口道:“那我睡醒再看吧,人家也要休息的,明天能给我一些银两吗?等结束了我要给静云。”
“给不到的笨孩子。”闫春夺忽然想起来孔祯财迷属性,他把孔祯端详片刻,孔祯被他看的不知所措,干脆闭起眼睛装睡。“祯祯,你没有钱了要怎么办?”
孔祯闭着眼睛说:“没有钱我去赚啊。我先给老板打工,能我攒到钱了,我就自己当老板。”
“你也可以不打工。”闫春夺启唇,孔祯忽的睁开眼,他说:“像以前在闫府一样,找我要。”
孔祯琢磨片刻,他不知道时代不同了,可他有自己的主意。“我不要,我自己也能赚。”
“为什么不要。”闫春夺问。
“你现在不用我伺候,我干嘛要你的钱。等我把电视剧看完,我会出去赚钱的,赚很多钱。”孔祯说起钱来眼睛亮晶晶的,他就是这样的,如果闫春夺没有扫兴的说现在赚钱都得识字的话。“识字太难了。”孔祯钻进他怀里,嘟囔着要睡了,什么识字的明天再说吧。
闫春夺要孔祯识字是为他好的心不假,但本质上,闫春夺还是不想孔祯出门,有事干拖着孔祯才好。闫春夺已经在着手孔祯户口的事情,妈那里还要坦白,总之,他不想孔祯太快接触外面的世界。
可孔祯毕竟是人,需要出门。孔祯每天不说,只一味的看电视,闫春夺回来两个人会一起做饭,聊天,睡觉。周而复始,孔祯总要憋不住的。
半个月,超出闫春夺对他的预期。孔祯现在睡觉都要枕着新华字典,憧憬那些字会无缘无故跑到他的脑子里来。有一天,孔祯问闫春夺,这里有道士吗?他想问道士要一个符,能让他识字的那种。
闫春夺闻言一乐,把孔祯抱起来,说你自己就想着偷懒。
孔祯笑不出来,他皱着脸,叹气道:“你不是说我要把这上面的字都识完了才能出去吗?我记不住。”
闫春夺敛起笑,抵着孔祯额头,问:“想出去玩?”
“想。”孔祯不会撒谎,他甚至没有生过骗闫春夺的心,说自己识全了,或是缠着闫春夺带自己出去。他在这栋房子里有吃有喝,自觉就应该听闫春夺的话。他喜欢趴在窗边看闫春夺出门,外面看上去很陌生,一些孔祯在电视里会看到的房子,和蜿蜒的柏油路上的小轿车,偶尔出现的行人,他打开窗户,嗅到空气里不掺杂树木的冷漠味道。朝早的冷空气使孔祯心一凉。孔祯有些想念藤镇的石桥,和那些都已作古的人。
“走。”闫春夺从手腕上摘下黑色的发圈给孔祯扎头发,一个马尾,孔祯对着清晰无比的镜子左看右看。他身上穿着闫春夺买的中式小褂,与闫春夺的衬衫截然不同。
闫春夺带孔祯去公园,四合的暮色下,广场前亮起了灯,喷泉哗哗的舞动。一切都很祥和。假使孔祯没有去喝喷泉水的话。
闫春夺一个没看住,孔祯就乱来。他叫孔祯坐在园坛下,掰着孔祯的下巴,用矿泉水给孔祯漱口。孔祯被浇湿下巴,双唇湿润,袒出舌头,闫春夺眉心微蹙,说:“要喝水跟我说,外面的水不能乱喝,有细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