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细菌？”

闫春夺言简意赅：“会死。”

孔祯惶恐的抱着他的腰说：“我不要死！你带我去看大夫，我可不能死，我死了你怎么办？”

闫春夺就着树下郁暗的彩灯看孔祯楚楚可怜的神情，光掠过他的眼梢，穿过他浓密的睫毛，烙在他不安的瞳孔里，搅出潋滟的水色。仿佛下一秒，他就会哭出来。“不会死，别怕。”闫春夺把孔祯拉起来，说：“你都吐掉了。”

孔祯又要去呸两口，被闫春夺捂住嘴，说动静小点，别人都在看我们。

孔祯抿了抿唇，走进小小夜市，在一串流动的摊位前驻足。好吃的，好玩的，他不再像之前那样莽撞，要吃要喝之前都会看闫春夺。他本来可以很开心的，直到有人开始看他的头发。他的穿着不会使人混淆他的性别，于是他那头长发就显得格外特别。孔祯开始回避那些好奇探究的目光，他躲在闫春夺身后，不高兴的说：“我要回家。”

及至闫春夺把他带回去，他仍闷闷不乐。他也有敏感细密的心思。

他躺在床上，侧身背对闫春夺，如瀑的青丝泻下来。闫春夺枕上去，孔祯的头发又软又密，带着洗发水的香气。孔祯不动还好，一动就要轻声嘶气，说：“你压我头发了。”闫春夺不为所动。孔祯说了两句，没好气的忍着疼，转身要推闫春夺。

闫春夺的吻倏地落在孔祯柔软的长发上，一路吻至头顶，孔祯头皮发麻，闫春夺的气息钻下来，他招架不住的软了骨头，不再置气，而是环着闫春夺的脖子说：“我要绞头发。”

“嗯？”

“你帮我剪。”孔祯狠了狠心，他要融入这里，首先就要剪掉他的长发。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他不愿意别人碰他的头发，只肯让闫春夺剪。“我是短头发，你就会带我出去吧？”

闫春夺怔住，孔祯想了很多，他说：“我要跟你一样。”

“你是跟我一样的。不用剪。”闫春夺贴在他耳边说：“没有不让你出去，过一阵儿户口办下来，我带你熟悉这里。祯祯，不要乱跑，会一直跟着我，嗯？”

孔祯重重点头，坚持道：“我要剪。”

闫春夺：“不可惜吗？”

“我是为你剪的。”孔祯抓着他的手说，“我要让你知道，你相信我吧。”

闫春夺：“不用。”

“听我的。”孔祯一再坚持。

闫春夺只好道：“那么明天去理发店剪吧。”

孔祯固执道：“不行！你怎么能让别人碰我的头发呢？以前，掉个荷包都要去找回来，现在怎可借他人之手。你到底……到底知不知道，我只有你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