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紫儿飞舞衣裙的空隙,林妙将偷看的陆忆安抓个正着。
以为他会因此感到羞愧,或者就此收敛几分。
怎料陆忆安脸不红心不跳,厚着脸皮笑道:
“紫儿姑娘舞姿翩若惊鸿,本世子看的是紫儿姑娘,林姑娘怎就认为本世子盯着你看,莫不是吃紫儿姑娘的味了?”
“林姑娘莫要伤心,往后本世子目光只停留在你身上,再不多看其他人一眼!”
陆忆安一番自问自答后,看过来的目光更加肆无忌惮。
他单手拖着下巴,另一只手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自始至终,眸光不曾挪开林妙一刻。
这人又在自作多情了!
林妙说不过,便抓起筷子,抬至肩高,筷子腿对准陆忆安。
陆忆安见状,不怕反笑,自信满满道:“本世子赌林姑娘不舍得伤本世子!”
瞧他那嘚瑟样,林妙轻笑一声,筷子以迅雷掩耳之势飞出。
紫儿和舞伴虽在专注表演,实则一只注意林妙这头。
筷子飞出,紫儿瞬间花容失色,一个踉跄差点跌倒,失声尖叫,连连后退,伴奏声随即戛然而止。
眼看事情闹大了,林妙起身,朝几位姑娘躬身解释:“姑娘们我并非想要吓你们!你们别怕!你们继续!”
话是这么说,紫儿几人勉强挤出笑,朝着陆忆安那头望去。
并未伤到陆忆安安然无恙,受到重创的,反而是他身前果盘的一颗红苹果。
大半根筷子腿插进苹果,可见林妙力度虽然狠辣,出手时还是特地往下偏几分。
林妙不忍伤他,陆忆安笑面如花,跟紫儿几人解释:
“林姑娘人很好,绝对不会伤到你们,她这是跟本世子置气呢,不关你们的事!”
撮合有风险,撮合世子爷和林姑娘小命难保!
紫儿额头冷汗直冒,暗自朝陆忆安致意。
我们只能帮你到这,世子爷你自求多福。
紫儿不会责备醉春楼东家陆忆安,又哪会怪罪救命恩人林妙,过错全揽上身,直言道:“不怪林姑娘,实在我们几个胆子太小!”
人家都说到这儿份上,林妙只好了结这事,端起酒杯敬向几人,道:“害姑娘们受惊吓是我不对,我自罚一杯!”
紫儿几人向林妙回礼,之后无人开口,雅间鸦雀无声。
场面突然冷下来,陆忆安手心朝下,上下晃动,对紫儿几人笑道:“既然都说开了,别傻站着,接着奏乐,接着舞啊!”
几位姑娘回过神,乐声再起,紫儿与搭档再次就位,舞“比翼双飞”下半部分。
黑白相间,两只鸟羽翼相连,依旧形影不离。
虽然出了点闹剧,二人舞姿鸾回凤翥,就是这走位稍许怪异。
原本她们挡在林妙陆忆安中央,随着舞姿变换,一点点往左边挪。
林妙有种坐在马车,车帘被人缓缓掀开,无处遁形的既视感。
紫儿身为舞娘,与其说出差错,不如说她们刻意为之。
既不挡陆忆安视线,又能避免受来自她的无妄之灾。
林妙恍然大悟间。对面传来一道清脆的啃咬声。
林妙目光从紫儿身上收回,望向对面。
没了任何遮挡,只见陆忆安单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抓着她丢过去的筷子,对着上头的苹果又咬上一大口,朝她笑道:
“林姑娘亲手做的冰糖苹果真甜,本世子很喜欢!”
曲也不听,舞也不看,光顾着折磨她了!
见林妙气得咬牙,陆忆安放下冰糖苹果,端起酒杯敬向她,道:“多有冒犯,这杯酒就当向林姑娘赔罪了!”
陆忆安一饮而尽,林妙心底怒气也没法发作,咬牙切齿道:“好好赏你的舞!”
林妙话毕,转头赏舞。
陆忆安见好就收,循着她的视线望去。
原本鹣鲽情浓,突然窜出只凶悍老雕,要啄死白鸟。
危难之际,黑鸟挺身而出,替白鸟挡下致命一击。
黑鸟身死,白鸟反杀老雕,孤零零守着黑鸟的尸首。
白鸟的痴情像是感动上苍,那黑鸟缓缓睁开眼,竟活了过来,与白鸟长相厮守。
一舞结束,陆忆安心想,若完成所有系统任务,能与林妙执子之手,那该多好。
就在此时,何妈急匆匆从外头跑来,摆手让紫儿等人退下,禀报道:“世子爷,大事不好了,王府来人了!”
多余的心绪抛之脑后,陆忆安脸色一沉,问:“他们这么快便知道赵备的事了?”
何妈瞄眼林妙,欲言又止:“不是这事,是……”
陆忆安暗暗松口气,望向林妙,柔声道:“林姑娘自己人,不用避她。”
何妈这才脱口而出:“亲王府的人此番前来,说是王爷吩咐府里置办好酒好菜,喊世子爷回府用家宴。”
请他回去吃家宴,怕不是鸿门宴吧?
此番系统让他扮演许锦年,发布的任务恰恰是让保住世子之位。
为此这段时日,他才一直住在醉春楼,不愿回亲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