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纵跟许野汶走了很远才找到一家超市是有卖湿巾的,写的母婴用,一大包,八十张。再原路返回程纵的心情开始变得不一样,就好像明知他们是去做坏事的,有点儿惴惴不安,又有点儿雀跃。许野汶不说话,程纵光跟着他,有人作伴就会心安似的。
程纵抱膝坐在草地上,看许野汶慢条斯理的擦手指。许野汶的手指修长,骨节不粗,存在感倒强。岳国妮其实很疼他,没让他干过重活,他只管安心学习就是了。可现在他也没在学习,程纵他们两个对着坐,好在没有狗尾巴草,否则刺挠的要命。
他的手指甚至带了莹莹的光,程纵莫名感到紧张,搂抱也没有,亲吻也没有,许野汶的手探过来。就像在做实验,程纵躺下去,想起初中时候去实验室,总要别人帮他调试仪器,他好像很迟钝,天生不是学习的料。程纵飘忽的思绪开始有目的的集中,他的手背按在嘴唇上,仰头看见天上的月亮,稀疏的星星,他情不自禁的夹许野汶的手。
许野汶停了下来,程纵的声音泛起沙哑,字与字之间黏连的厉害,“你下来点儿。”他想要许野汶俯下来点,最好是他伸手就可以抱到许野汶。
许野汶俯身,程纵一下感受到他的体温,他身上的味道,混着胰子味儿,还有数不清的青草气,有露水草会更香。他们的胆子很大,河对岸的工厂有一批工人已经下班了,模糊的交谈声越过河道,传过来。程纵紧绷着,许野汶像没听到,程纵小声说:“别搓了……啊。”
他伸出一只手捂程纵的嘴,程纵失去支撑,下意识搂住他的脖子,他们彻底依偎在一起。
程纵根本受不了那样的刺激,许野汶死死捂着他,他的眼皮先是垂着,看上去像是意识迷离,俄顷,薄薄的眼皮又猛地掀起,眼球瞪的厉害,眼白渐渐的多,直到他的身体像没有骨头一样软下来,化在许野汶的怀里。
声音只在对岸,程纵听到自行车的铃声,哪怕知道隔着一条河,心里仍七上八下的。许野汶在抽湿巾,程纵倚在他肩膀,嘴唇贴到他颈上,刚亲上去,许野汶就做了一个躲避的动作。程纵不满道:“你干嘛。”
“别亲。”许野汶听上去很冷静。
程纵扭头照着他刚才躲的地方咬上去,脖颈皮薄,程纵咬的狠,许野汶连哼都不哼。程纵知道他疼,因为他肌肉紧绷着,感觉疼煞了。半道儿程纵又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咬他,想给他舔舔好叫他没那么痛,他推着程纵脑门儿把程纵推开。
“我奶奶会看到。”
程纵听见许野汶陈述,语气很平淡,内容却非如此,“她知道我谈恋爱,会疯的。”
“所以别亲。”
程纵怔住,许野汶像一个事不关己的人,程纵甚至听不出他的情绪。可是许野汶说他们在谈恋爱。程纵又想笑。不怪曹青萍说程纵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程纵的粗神经还没有被社会打磨细。
“那你亲我吧,我妈知道我谈恋爱也没事儿。”程纵伸长脖子,等许野汶吻上来。
许野汶靠近程纵,程纵满脸期待,许野汶只是弹了弹他的脑瓜,让他起来,说他们该回去了。
路上程纵扒着许野汶的脖子看,说有牙印,咋整。许野汶说拿创可贴贴一下就好了。程纵整齐的牙齿印下来的圈,费了两张创可贴。许野汶突然把手指伸到程纵鼻子下,程纵说怎么了,许野汶问他闻到了吗。程纵说什么。